李顺祖听了这话,见孙承宗脸不红气未喘,心中更为其厚颜无耻所震惊。
尽管心中是这么想的,面上却是不敢怠慢,李顺祖立即恭敬说道:“原来是考验学生,方才学生一时激愤说错了话,还请恩师见谅。”
“顺祖你说的哪里话?”
“你我是上官与下属,更是师徒。”
孙承宗当仁不让地坐在正堂北位,招手示意李顺祖上前,一脸笑容:“如今军中,皆是跟风争功之辈,鲜有顺祖这般,真心替朝廷平定辽事考虑之人。”
“为师,没有看错人!”
听到这,李顺祖才是松了口气。
永定门是真去不得,去了就等于送死。
而现在李顺祖又不想让当年的李氏旧部折损过多,只能如此规劝,看孙承宗能否进宫劝服崇祯了。
李顺祖叹了口气,孙承宗这关容易,崇祯那关才是最难的。
历史上的崇祯皇帝,似乎不是一个轻易能听进去劝的人啊。
要是永定门还是开打了,需要早做准备。
历史上记载,永定门之战时,满桂所部四万辽军在城下浴血奋战,城头明军炮火齐发,但城下的后金军几乎毫发未伤,想必其中有些原由。
李顺祖自知对于统兵作战自己毫无经验,想要帮助满桂守住,最好还是从火器上下手。
想到这里,李顺祖上前一步。
“夷虏所最畏中原者,火器也。”
“恩师既有提拔学生之意,学生也不能只在后方做一个粮草督办官了,学生自请赶赴永定门视察火器,提前备战,以待不时之需!”
“夷虏所最畏中原者,火器也......”孙承宗念叨了一句,随后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说的好啊,夷虏所最畏中原者,火器也!”
“永定门城头架设了数百门各式火炮,战前巡查一向是苦活累活,又没有功劳,你这一点提醒的很好,但是你真的愿意去吗?”
“这件事,为师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对于这事,李顺祖现在是真不敢不上心。
在李顺祖看来,满桂所部四万辽军精锐,野战与女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最差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局,但却在永定门遭遇惨败几乎全军覆没,肯定有其原因。
李顺祖虽然对广渠门汇聚的三千辽兵有恩,但并没有正式的官身去统领、操练他们,作战指挥自认也不如行伍数十年的武经略满桂。
短时间内,李顺祖也没有能力直接拉起一支可以和女真野战硬碰硬的强军,想扭转战局,唯一的办法就是北京城头这数百门各式火炮!
这不仅涉及到四万辽军精锐的存亡,更关乎李顺祖自己能不能活着把这关过了。
在城头负责火器维护,这是唯一可以避免出城到满桂营中任职的机会。
李顺祖也有自知之明,虽说原身的身体底子不错,但李顺祖自己没经历过阵仗,直接被拉出去,表现恐怕比那些京营的老爷兵们好不了多少。
等上战场了再后悔,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总之,这是唯一的办法。
对李顺祖来说,为的不是把这一场必败之战打赢,是尽量把满桂和那四万辽军保下来。
只要这一批自成派系的辽军不会折损过半,袁系辽将在辽东就不会直接达到呼风唤雨的地步,祖大寿再是跳脚,也还有满桂做他的对手。
“学生愿往!”
“好!”
孙承宗拍案而起。
“顺祖既有心报国,为师断无拒绝之理,等到明日,为师便以督师檄令,命你以南镇抚司指挥使的官身,调任永定门提督,专责火器修缮维护等事。”
“至于广渠门的下任提督,你心中可有人选?”
李顺祖没作多想,斩钉截铁的道:“门千总喻宽,可继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