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奴骑仍保有建制,但撤退的速度快了数倍!”
“再探!”
满桂微眯双眼,对一旁的桑阿尔寨说道:“看来奴酋这次是真退了。”
桑阿尔寨在这一战中杀的很是尽兴,或者说,他自从去年归附大明以来,从没有如此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正是跃跃欲试,立即说道:
“经略,让标下带三千人继续追击吧!”
“传令,各营停止追击,留下左翼四营列阵关注奴骑动向,其余都徐徐后撤,在其它各镇援军到达前,尽量清扫战场。”
满桂却想也没想,果断下令,随后调转马头回撤。
桑阿尔寨闻言一脸惊讶,连忙拍马赶上:“经略这是为何,奴骑溃败,我军应当追击扩大战果才是啊!弟兄们杀奴都还没杀够呢!”
满桂放缓马速,但依旧在回撤。
“奴兵势大,不在于这一战,何况我观奴骑马蹄印记井然有序,这不是溃败,这是撤军,贸然追击被伏击,反让弟兄们平台丢失性命。”
说着,他望向永定门,满脸好奇。
“何况,本经略现在非常好奇,到底是谁在永定门发炮为我军助战,京军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你难道不好奇吗?”
桑阿尔寨也明白方才满桂说的这些道理,哈哈大笑,不再坚持追击。
“标下也和经略一样,京军中竟有如此人杰,是该见见!”
......
第二天黎明。
一骑自京师永定门疾驰而入,手中高举上奏天子的表陈。
“大捷!”
“我辽军永定门大捷,击破奴骑四万,阵获马六千七百五十二,缴获甲胄九千三百四十六!”
“大捷!大捷!”
这名夜不收的嗓音已经由于战时的呐喊而变得嘶哑,但他仍旧喊得撕心裂肺,用尽全力。
自十月以来建奴入寇,京师便连日戒严,这一场大捷彻底扫清了全城的阴霾,连戒严的规矩也顾不上了,许多百姓扒开门窗,更有人走出房门,相拥喜极而泣。
只是他们没想到,带给他们这份振奋人心战果的,是城外的四万孤军。
在永定门作战这三日两夜,李顺祖吃住都在城上,为的就是随时下令发炮支援城下的辽军作战,只是连自己也没想到,这些火炮真正施展起来,威力竟然如此强大。
前天夜晚,家丁上报,说辽军侧翼遭受突袭。
李顺祖随即从睡梦中惊醒,立即下令发炮支援,清晰见到一轮火炮下去,给战场造成的改变。
远处的奴骑大军几乎是在肉眼中从严整齐聚,变成了混乱不堪。
在作战时,李顺祖更是不断下令发炮。
毕竟花的是大明的钱,保的是自己的命,李顺祖没什么好心疼的。
听见城下人多马杂,一骑一骑入城呼喊着大捷,李顺祖紧绷了数日的情绪在一刻得到释放,整个人顿时变得困倦无比,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陈旧的铁甲仿若有千斤重,压得李顺祖有些喘不上气来,过了没多久,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摇摇晃晃的就地在城上找了处驻军睡的草席。
不消片刻,鼾声如雷。
几名家丁对视一眼,在周围按刀而立,目不转睛的守卫。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们都很庆幸跟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