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南司之事,宋付还不是幕后主使,幕后之人身在内阁,身份便是小的也不知晓,李总督是不是也知道,朝中有人暗害辽东李家之事?”
这些话,与袁崇焕当日广渠门被执如出一辙,李顺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冷冷问道:“关于我李家之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冯亮祖有些犹豫,但回想起如今处境,他也知道只得如此。
“罢了,横竖是个死,李总督,我就直说了!
“是内阁里有人害你李家,辽饷自天启朝以来,糜耗甚多,崇祯新朝刚立,辽饷复增派数百万,同时你李氏诸子纷纷远戍遭贬。”
“李总督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眼见李顺祖皱眉深思,冯亮祖便知道他还是很在意这份情报,心下更是大定,继续说道:“李如桢在万历一朝备受尊荣,为何一到泰昌元年,就被满朝弹劾,坐狱论死?”
“朝野盛传是李如桢在沈阳驻兵不救,以至铁岭失陷,可你李氏祖坟都在铁岭城外,天下哪有会坐视自己祖坟被奴骑刨掘而无动于衷之人。”
“更奇怪的是,李如松率领轻骑捣巢那战,作战经验丰富的李帅,却遭叛徒李平胡出卖,被蒙古部落围困战死,可李总督知道那李平胡如今在何处吗?”
听到这里,李顺祖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你这么说来,出卖我祖父的李平胡现在还活着?”
“李总督聪明!”冯亮祖冷笑一声,“李总督对你李氏旧部在辽东的范围,比小的更了解,如果李平胡真的出卖了李帅,李氏旧部岂能容他?”
“那李平胡如今还在辽东任职,混的风生水起,连名字都没改。”
李顺祖深以为然,且从喻宽对辽东李家的忠诚而言,如果李平胡真是出卖李如松的叛徒,而且就在辽东,那些李氏的亲朋旧部是不可能容得下他的。
光是喻宽,就要除之而后快。
看来李如桢被下狱论死,李如松被叛徒出卖,皆是另有隐情。
李顺祖想到这里,看向冯亮祖。
“你说的这些事,空口无凭,叫我如何相信你?”
冯亮祖似乎早有预料,连忙说道:“李总督放心,小的在南司的眼线已经查清李平胡所在,只要李总督能帮小的脱困,小的可以暗命南司缇骑出京,把李平胡带回京师。”
“到时李帅之死,小的所言真假,一问便知!”
李顺祖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有所意动,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没有答应下来。
直等到冯亮祖有些着急,才是说道。
“李平胡我没见过,谁知道你带来的是真是假,又没有黑纸白字,不全是由你胡说?”
“何况就算日后能锁拿李平胡进京,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若你只说这件事,那还是请回吧。”
“这个忙,我帮不上。”
冯亮祖闻言,更是焦急,连忙拦住。
“李总督留步!”
“小的在南司的眼线听闻,京营之内有人密谋要害李总督,陛下圣旨要京营出战,可京营的实权如今都是握在那些人手中,他们想在战时背地撤退,让李总督和辽军陷入不利境地。”
“小的在南司的眼线也曾听闻,是有些边关的将帅,与京营勋贵密谋此事,李总督正要带京营出战,这份情报足见小的此番来求之诚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