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祖离开香暖阁后,回李宅洗了个澡,然后换上被府内仆人们擦拭成崭新的盔甲,手握战刀,在刚入夜后没有多久的时候,带队静悄悄来到了戎政府。
熊兴虎接到授意,跨步上前,轻轻唤醒了值夜小吏。
“什、什么?”
“你们是谁!”
那小吏被唤醒,先是一脸茫然,随后便是惊恐。
他分明见到,站在戎政府门前的,是一队顶盔贯甲的军兵!
这些军兵一看就不是京营之中的那些花架子,个个都是战场上的骁勇锐士。
“你们要干什么?”
熊兴虎捂住他的嘴,掰他的头向后看去,附耳轻声说道:“嘘。这位,是京营新任的总督,宁远伯勋卫李大人,如今我们是来调用太仆寺的战马和粮草的。”
说完,熊兴虎松开了手。
听见是自己人,小吏松了口气,也没有选择声张。
“那些战马和粮草,两日前才运到京营,是太仆寺交付的,李勋卫是京营总督,自有调用之权,可小的明日一早,不好向恭顺侯爷交差啊!”
李顺祖知道他的意思,心生一计,向后挥了挥手。
几名家丁各自手指镣铐、绳索上前,在那小吏惊恐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全部责任,我李顺祖一肩承担。”
“明日吴惟英到了,见到如此,想是也不会为难你。”
“到时候你只需要把所有事情全推到我的头上,自可保你全家无虞。”
那小吏被堵住了嘴,但是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震惊,震惊过后,也是连连点头。
李顺祖这才是抽出战刀,转身下令。
“给我静悄悄的牵马、运粮!”
......
第二天,清晨。
永定门外,辽军大营。
满桂正在聚众升帐,帐内传出数道义愤填膺的呼喊。
“陛下怎么会如此行事?”
“那日在城外答应我辽军的战马和粮草,转眼就送了京营,我军即日就要出战遵化,缺少粮草和战马,大帅,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要不然兵谏吧!”
“这一仗打不赢,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
辽军打了胜仗,但朝廷答应好的战马和粮草却突然在前几日转往京营,几万人的人吃马嚼,每一天都不是个小数目,众人苦等几日依然无果,都是满脸气愤。
满桂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可他同样知道朝廷的水很深,太仆寺的物资没给,这一定是崇祯的意思,辽军受到排挤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是圣人,周围整日围着一帮小人献谗言,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何况是十七岁继位的当今天子。
满桂知道他是蒙古人出身,因此对自身的要求非常严格,对朝廷比汉人武将一向更加忠勇,对兵谏这种武将弄权之事非常抵触和畏惧。
一听到兵谏这个词,立刻满脸惊恐。
“混账!”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这个时候,帐外跑来一名哨骑,满脸喜色。
满桂立刻询问:“是不是朝廷的战马和粮草发到了?”
那哨骑先是点头,而后又立刻摇头。
众将见了全都摸不着头脑,接连询问。
“是京营总督李顺祖,带着京营,把朝廷这几日停发的战马和粮草,归还了我军!”
满桂闻言大喜,立刻拍案而起。
“诸位,与本帅出帐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