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还有一些残存的东奴躲在民房中,滦州数十万百姓,想找到他们还需费些功夫。”
参将闻言一愣,问道:“那些京军呢,没有派人与我军一同搜寻吗?”
一名守备冷笑一声,道:“他们哪有什么搜寻,来到滦州以后,便是联系了本地的那些流亡大户,引为此战功臣,那些大户们也都酒肉招待呢!”
“这群丘八,简直是沆瀣一气,老子是忍不下去了!”另一名游击将军脾气显然是有些暴躁,拳头狠狠的锤在桌案上:
“那些大户,难道不知道是谁攻城解救的滦州吗!有这些京军屁事儿啊?”
“我军在黎明前拿下滦州的时候,他们还都没有起床,现在这个时候,战事结束了,反而一个个进城当起大功臣了?”
“老子要去找他们唠唠,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的?”
其余的辽军将领们,也都是义愤填膺。
“我去!”
“打仗的是我们,凭什么享受的是他们?”
越来越多的人拍案而起,每一个都是唾沫横飞,一提起此事,气便不打一处来。
“我看陛下就不应该让京营出城,这帮老爷兵,出来只会给咱们添乱!”
“我部下两千多号人,自打离开宁远勤王,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每天不是去这儿堵东奴,就是上那儿攻什么城!”
“现在好了,打下城还落不着什么好儿!”
“凭什么京爷不用打仗就能大鱼大肉,弟兄们就要饿肚子?”
“宋参戎,你是咱们东翼的主官,等何帅回来,您要找他说说理,咱爷们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对京师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时间,中军帐中的辽军将领几乎全部都站了起来,有些脾气火爆的,更是抽出佩刀,就要去找城外的京军们说理。
参将也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这个主官,也不能轻易当和事佬了,不然只怕会出大事。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名夜不收闯进来,语气急促。
“参戎,京营的人闯进城了!”
“什么?”
“这是违抗督宪军令!”
帐内的参将闻讯,立刻带人赶出帐外,在大营中向前走了不远,便看到眼前一片混乱,嘈杂不已。
西翼的辽军各营早已经出帐,和京军、京营吵闹得不可开交。
双反各执一词,武将也都指着鼻子对骂,离刀兵相见就差一步之遥了。
“韩毅!你只是武山营的一个小小的坐营,还管不到本督头上!”
“还有你们,一群游击、千总、守备,也够资格拦我京营的路?”
恭顺侯吴惟英带着京营,对眼前一众辽军将领颐指气使。
他说的话其实不假,吴惟英是正牌的勋贵,有爵位在身,又是京营的总督武官。
按理说,只有身带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官身的大将,也就是满桂这种级别,才能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就连宁远中军何可纲,在他的面前也只是下级。
满桂虽然在五军都督府的官衔上是左都督,算是他的上级,但毕竟吴惟英有爵位在身,还远远谈不上有资格去管吴惟英什么。
还在搜索残存的女真人,以免放走一人。
这参将初到,还以为是因为进城的事两军闹了起来,拉住身边的人仔细一问,这才是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顿时火冒三丈。
何可纲的主力团山营在滦河扑了个空,李顺祖那支本来打掩护的神枢营,却遭到了数万奴骑的围攻,险些全军覆没。
这些消息,才刚传回滦州,便直接引爆了整个辽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