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敏的正蓝旗如此不禁用,这谁能想得到?”
“我看,这点残羹剩饭就先让他们吃着,咱们明日一早拔营,先去永平,阿敏被李顺祖和何可纲打残了,永平城还不是随意揉捏?”
“有这份军功在手,到时候伪造一个李顺祖、何可纲通虏的书信,戎政府都是咱们的人,把他辽军的人头都换成普通百姓,你说陛下是信还是不信?”
李弘济闻言,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
“高,吴爷,实在是高!”
“那就先让这帮土蛮再蹦跶几天,等回了京城,才是咱们的天下!”
两人说完,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被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拦下。
临淮候李弘济认出此人,上前将他一把推开。
“滚开!”
“吃你的酒肉去,喻宽,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千总出身,也敢拦老子的路!”
喻宽冷笑一声,擦了擦油腻的嘴角,将手缓缓握到了腰间。
“二位侯爷,我们总督与二位还有些话要说,还请二位入坐!”
语落,数名神枢营将领上前,左右将二人与一众要离开的勋贵子弟团团围住。
吴惟英见势不妙,也知道神枢营这帮辽兵的能耐,不能硬来,于是微微一笑:“既然李勋卫盛情相邀,那本候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到篝火前坐好,一众勋贵再没了方才的嬉闹,反而是个个如坐针毡,围坐在吴惟英和李弘济二人身边,面面相觑。
看着神枢营和辽军的将领啃肉啃得满嘴流油,他们却是半点食欲也没有。
吴惟英等了半晌,也没听李顺祖开腔,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微微起身,要去拿篝火下插着的匕首,想要刮片羊肉来吃。
才刚起身,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顺祖却是猛然转头,冰冷的目光直令他浑身一颤。
吴惟英壮着胆子,在李顺祖的目光中拿起匕首刮了片肉。
很奇怪的是,曾经觉得无比油腻的羊肉,这个时候再吃起来,他却又觉得无比美味,一时间口中生津,想要再去刮一片来吃。
但是想起李顺祖方才的眼神,他还是没有动作。
“李勋卫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营中还有军务,耽误不起。”
李顺祖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但下一刻又和没事人一样,用满是血迹的手割取一片羊肉放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
“哼!”
“李顺祖,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是总督,我也是总督!”
“今天我想走,谁敢拦?”
吴惟英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他再也受不了周围这种能吃人的寂静氛围,愤而起身,指着李顺祖和周围辽军将领,怒骂一通,起身便走。
“你敢再动一步试试?”
李顺祖将手中的匕首放在篝火中,透着火红的刀尖,映衬出了面庞上极度的冷峻。
吴惟英脚步一顿,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一众神枢营和辽军兵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住了手中喝酒吃肉的动作,直勾勾盯着他。
临淮候李弘济也注意到气氛不太对劲,凑过去低声道:“吴爷,咱们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去坐着吧。”
“等他们吃完,或许就没事了。”
“只要能回京城,这些账秋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