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接到滦州被明军突袭的消息,整个显得异常愤怒,甚至可以说,他自从入关后,便再没有这种愤怒的时候。
“传令,退兵!”
“召诸贝勒大臣到我的御帐议事!”
皇太极最后微瞥了一眼正在交锋的战场,随后下令:“将昌黎城中的妇孺全部迁走,牛羊鸡鸭一只都不要留,能带的全部带走。”
“阿巴泰、硕托率本部殿后,其余人北撤五十里!”
言罢,皇太极便对战场再无留恋,一骑绝尘,那些忠心耿耿的正白旗巴牙喇大汗卫兵,也都是紧随而走。
很快,战场的形势开始变得一面倒。
滦州得胜的消息传到了整个明军之中,欢呼声渐渐在明军中响起,后金军也如同浪潮一般急流勇退,大队的人马已经开始通过昌黎后撤。
阿巴泰、硕托等人则是率领着殿后部队,在昌黎城中布置简单的防御工事,以避免明军乘胜追击,强攻昌黎。
明军开始漫山遍野的追杀后金军,稍慢一些的后金军士卒都被留了下来,明军面对这些降卒,没有半点犹豫,上去就是一刀。
“我军滦州大捷!”
“收复昌黎,指日可待!”
“万岁!万岁!”
欢呼声响彻在昌黎城外的辽军大营中,后金军这一次,是真的败退了,不仅是迅速撤离了战场,连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束。
第二天一早,夜不收闯入孙承宗的大营,更是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禀督师!”
“昌黎城的东奴骑兵未见一人,整个昌黎,东奴骑兵都撤得干干净净!”
孙承宗随之一瘫,擦了擦额上的热汗,他知道,这一战,彻底结束了。
收复昌黎,代表着皇太极的最后战略意图被粉碎。
虽然没能趁胜追击,消灭更多的东奴有生力量,但是对目前的局势而言,昌黎城外和滦州的这两场胜利,已经足以使得东奴在京畿内无法立足。
另一面,昌黎城被五十余里外。
皇太极在御帐之中勃然大怒,面对着八旗的贝勒大臣们吐沫横飞,尽是对阿敏的不满。
“阿敏失了滦州不说,还在滦河沿岸被李顺祖的神枢营击退,损兵折将,连巴都礼都战死了,简直是我大金的耻辱!”
“大汗,收夺阿敏的兵权吧!”
“他不配有如今这个位置!”
后金御帐之中,也满是对阿敏的声讨。
皇太极虽然看着愤怒,但其实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这一仗无论拿不拿得下昌黎,在他个人角度而言,他都是最后的赢家。
阿敏的正蓝旗守卫永平、滦州等地,丢城失地不说,更是在滦河损兵折将,势力大不如前,如今他需要做的,不是急功近利的把阿敏拿下,那样会暴露真正意图。
皇太极需要做的,是宽厚待人,给阿敏最后的机会。
当然,在他看来,这最后的机会,实则是彻底宣判了阿敏的死刑,皇太极会是最终的赢家。
皇太极微微抬手,待帐内的沸腾声渐渐安静下去,才是叹了口气。
“阿敏虽失了滦州,但永平、遵化仍在,若能守住,便足以戴罪立功,本汗与之为堂兄弟,受父汗重用,本汗愿给他一次机会,戴罪立功。”
“诸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文程顿时明白了皇太极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用意何在,为表忠心,也是立即站出来说道:“大汗仁厚,大金有大汗如此,是大金之福!”
“奴才以为,二贝勒罪不至死,当以其率正蓝旗留守永平、遵化二镇,大军分批从界岭撤出关内,若能守住,等我军尽撤物资,不失为大功一件。”
皇太极看向范文程,微微一笑。
“范先生所言,甚合本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