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李勋卫,绝非常人,如果有机会,本贝勒还真想见见。”
贺俭笑道:“会有机会的,还请二贝勒,将萨哈廉返程的路线告知于我。”
阿敏一招手,屯布禄随即将一份行军图取来,他俯身指着图上标注的位置,道:“萨哈廉的正红旗一共有一千多马甲和步甲,人数不多,但带走的难民和乡绅足有数万。”
“他们会从永平赶往抚宁,但不进城,直接从抚宁北至界岭,从界岭出关。”
明军的人和后金军贝勒在一处商讨军机要事,直看得那永平知事官一愣一愣的,就连其余的镶蓝旗诸贝勒大臣,也都是凑了过来。
双方前些日,还在滦河以命搏命,如今却因为皇太极的威逼夺权之计,迫使镶蓝旗暂时与辽军站到了一起。
贺俭闻言一愣,下意识道:“从界岭出关,难道已经失守了?”
阿敏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明国的军队,不是都和你们辽军一样,配做我大金勇士的对手,本贝勒的战报上说,界岭的明军根本没有抵抗,黄台吉是长驱直入出关的。”
“界岭的守将弃城而逃,黄台吉的部队没有任何伤亡。”
贺俭攥紧拳头,锤在案上。
“一群草包!”
屯布禄不在乎他的这些话,随即抬起头望向贺俭,冷冷道:“萨哈廉的行军路线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为表诚意,要不要也告诉我们一些情报?”
贺俭收回心思,以大局为重。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指着,沉声道:“明日一早,二贝勒可率镶蓝旗人马,带着永平的粮草物资,向北直奔喜峰口,那里已经被马督宪的本部收复,都是我们自己人。”
“见了二贝勒,他们自会放二贝勒从喜峰口出关,从蒙古返程。”
阿敏微微一愣,促狭道:“从你们的防区经过?你们不会在我镶蓝旗人马经过喜峰口时忽然背弃协议,袭击我们吧?”
贺俭哈哈大笑,说道:“二贝勒信不过其他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家勋卫吗?我家勋卫目光长远,看到的是将来,而不是眼下这一万多镶蓝旗人马的得失!”
“何况,二贝勒给的关于萨哈廉的情报是真是假,到时会不会有埋伏?我家勋卫,也是承担着风险,若没有信任,还谈什么合作?”
“二贝勒别忘了,我家勋卫就大可以什么都不做,坐视二贝勒与皇太极的成败,二贝勒,您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
阿敏与屯布禄对视一眼,虽然很生气,但还真没办法反驳。
皇太极设计的局,已经把阿敏彻底圈死了,如果不顺着李顺祖的路走,阿敏深知他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守城战死,要么回去被清算夺权。
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双方其实都有信不过对方的地方,比如阿敏害怕在喜峰口遇到伏击,李顺祖同样害怕在打萨哈廉的时候进入圈套。
但毕竟各有所图,阿敏也只能硬着头皮合作了。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就要看双方的信任态度,以及胆识勇略了。
阿敏沉吟半晌,伸出粗糙的大手,紧紧按住了贺俭的肩膀,目光异常凌厉。
“这次合作,你们的李勋卫会赚的盆满钵满,本贝勒也可以保住性命与权柄。”
“若能成事,日后合作,不在话下。”
“本贝勒只希望你的李勋卫,真能如你所说,是一个目光长远之人!”
“言尽于此,屯布禄,送滦州商人贺先生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