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体积能当个好炮灰。”老张哼了一声。不过他也觉得阿天可能想多了:“怎么,现在这个磁场都有自己的思维了么?”
阿天摇摇头:“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磁场到底是怎么来的。还记得在开罗的时候阿里说他见过让他相信史前文明的事么?我觉得他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能在论坛上大肆宣扬这个理论,为什么他现在还要藏着掖着呢?”
关于磁场的原理和作用还有阿里隐瞒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明白了。我还是对阿天老张牺牲自己的事情在埃及陪着我有些过意不去。
“你也不用想太多,我俩也不会光跟你这儿耗着。”老张又接着说,“反正现在谁都还没来呢,也马上圣诞节了,学校和医院也都没有事儿可干。我和大圣正好趁这机会在埃及玩玩儿。”
阿天赞同地点点头。“我查了攻略,红海现在正好能浮潜。”
我知道阿天其实不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她现在这么说只是让我减少愧疚感。但是我不知道能怎么面对这份情谊。
“我来埃及这么多趟还没去过红海呢。”我于是不甘心地说,“那你俩好好儿玩儿哈,回来给我讲讲那摩西十诫。”
结果原本计划着在西奈半岛过了圣诞节再回卢克索两人现在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考古工地。
“老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考古现场,好酷啊!”老张抒发他的激动。
我得到了允许,可以带着朋友们转转。我礼貌性地问阿里要不要一起。他说不用了,他来看过。继而又跟那个埃及方面的负责人聊了起来。
我也没再坚持。也是,阿里这会儿能带老张他们进来,以前必然也是能进来的。果然人情在一些地方还是很好用的。埃及和我国都有这种人情智慧,尤其是在不需要自己掏腰包的时候最为慷慨。
我带着阿天老张就站在营地那儿往下看。
进展到现在,探方已经扩到了几乎整个工地。其实他俩完全就是来参观我的,对枯燥的考古工作兴致缺缺。唯独很感兴趣去年被我拍开的神庙。
那个地底下的神庙比较敏感,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带他们去看。只能伸手假装指向玛阿特神庙上的一个铭文,嘴里小声说着:“看见咱们右手边那个被清出来的坑了么?那里面就是那座神庙”。
“老王你这手怎么了?”老张不看神庙了,开始看我手不顺眼。
我这几天净挖地了,起了一手的小水泡。毕竟是几千年的土了,我又是过敏体质,可能就有了些反应。老张说咋几天没见就把手造成这样儿了。我说这是劳动人民的手,你懂什么。他问我有没有药,让我回去涂上。
“嗐,多大点儿事儿啊。”我满不在乎地挠了挠,直接把食指上的包挠破了。
“你挠它干嘛,不怕感染啊?你这抹点护手霜都能好点儿。”
“我没护手霜。”我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享受生活的。”
“你这年年来,竟然还忘了带护手霜?”老张噎了我一句。
正巧这时候楼时麒到上面来放相机,听老张说这话就接了一句:“还护手霜呢。这家伙连洗面奶都没带,一直凑合着用肥皂洗脸。”
我瞪他一眼:“不懂就别瞎说,那是洗脸皂。”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洗脸皂了,我怎么不知道。”阿天也加入了揭老底战斗队。
我拿他们没辙。正准备互相介绍一下,楼时麒已经主动伸出了手:
“楼时麒,广西省考古所的技术员。”
“张飏,学医的,老王的朋友。”
“祁天,王煜的朋友。”
楼时麒和老张握了一下儿手,又冲阿天点点头。
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阿天招呼我一起去吃个午饭。我说得去请示一下领队。
领队今天早上又跟着夏、白两人出去了一趟,不久前带着一脑门子官司回到工地。
要是平时我绝对不会去触霉头。毕竟我们考古队作为一个队伍在异国他乡,成员离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责任是要领队承担的。没想到他倒是挺痛快的同意了,叮嘱了我注意安全,还说:“你要是晚上也不回来吃才好呢,我们要出去吃大餐。”
那我必然是不能够错过的,连连保证晚饭前就一定回队里。
中午阿里就回家去了,他跟着转了这么一圈也是够累的了。老张晒黑了不少,阿天倒还是一副很隔热的样子。
我问:“去红海玩儿得怎么样?你俩不是还打算去阿斯旺坐游轮的么,咋舍得提前回来了?”
老张说:“还不是为了你。大圣说有情况,要提前回来找你。你看我们多好,你不得表示表示?”
我感动到无以复加。当即表示你俩太棒了,我抓紧去买点儿香回去就点上。
阿天说:“你还嘚瑟呢,你知道这会儿都谁来了埃及么?”
“李元?”我只能想到他了。这家伙一直没露面,要不是知道李爷爷不至于骗我,我都要觉得这是在耍我了。
“要是李元就好了,他到现在还是查无此人。”阿天说。
“会不会李元是什么通缉犯,所以才不得不隐姓埋名的?”老张问。他深以为然,觉得我们一开始没查到李元是因为方向错了。应该去查犯罪失信人员名单的。
阿天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早就查了危险通缉犯的名目,好歹没他。”老张颇失望地哦了一声。阿天没搭理他,继续说:“这几天有两拨人来了埃及,其中有九个人是前天从国内来的。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从世界各地来了埃及,里面就有我们的亚诺和福尔摩斯教授的学生。而且虽然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从国内来的九个人很可能是279号计划的成员。”
难怪阿天和老张着急着赶回来,他们是怕我后面遇上这帮人会吃亏。
“前天我们考古队的领队的确去接了人,有可能就是他们。”我想了想,问阿天:“你那儿有279的名单么?”阿天点点头,说吃完饭拿给我。
边吃饭,我边听二人讲了讲见闻,又给他们讲了我们的故事会。
“你说那些个吃铁锅的小动物是为啥啊?还是楼时麒他记错了?张大夫从医学角度给我们讲讲。”
老张皱着眉想了想:“我是不懂食铁兽这种神话啊。但是要按照我的理解,去补充养分是比较说得通的。可也不至于那么疯狂。要非说真的是那个情况的话只能说是被感染了,可又不太现实。“
我不懂便问:“感染啥?”
张大夫说:“有的细菌为了存活进化出了吃金属的能力,大多这种细菌都是在一些环境恶劣的矿区,没得吃就只能啃矿产了。但是一般这种细菌的技能点全在异食癖这里,碰上活体免疫系统基本上就白给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说那些动物感染上这种菌不现实,毕竟要是有动物能靠近的话就不需要进化这种能力,或者偶然碰到动物能搭上了也得被它们身体里别的细菌给弄死。除非是那种突然地震或者冰川开裂,尘封的细菌突然遇到活物。不过这又回到了免疫那块儿,怎么着都不太可能。估计还是紧张之下脑补过度吧。”
我点点头。也是,这种事情也当不得真。
吃完饭阿天把她查到的资料拿了出来。除了有最近的入境记录,还有一份中国考察队的名单。
那份名单里有十三个人,分别是孟维清,白恕,夏商周,丁泽,贺荣川,常笑,广宇,姜灿,韩江雪和尹月臣。还有一个叫寒乌的,看上去像是是代号或者谐音。
除了这些人以外,我和楼时麒的名字竟然也在那名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