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己当初位主中宫,年少嫁太祖时,也是陇西名门之后,知书达礼,婚后与太祖夫妻恩爱,太祖登基后便得她一人,再无其他莺莺燕燕。
所以她最不喜欢妾室之流,总认为低贱。
哪怕容妃再得宠,可太后向来不将她看进眼里,认为她颇不入流,哪怕容妃深受宠爱。
也正是如此,崔贵妃出身也算是显赫,太后对她也并不如何亲热,只是因为燕骥之故,多对崔贵妃多了一丝笑脸。
崔贵妃话只点到即止,傅明华便已经反应过来。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解释她为何会让傅明华与太后多加亲近的缘故,才说出了这番话来。
两人才下了一层阶梯,容妃已经快步离开,不见身影了。
下方扶拦处有侍人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擦汗,匆匆而来。
仰头看到崔贵妃时,那侍人脸上露出喜色,忙冲崔贵妃招手,慌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
傅明华看了过去,就认出了这侍人是崔贵妃宫中的杨复珍。
崔贵妃宫中原本内侍黄庭不知为何遭贬,而换了杨复珍。
此人年约三旬,面白无须,一张嘴能言会道,十分机灵。
崔贵妃也有些讶异此时他匆匆而来的目的,还未开口,杨复珍已经上了台阶,朝崔贵妃叩了个响头:
“娘娘,太常寺少卿被抓了。”
一句话说完,崔贵妃的脸色就变了。
“哪位太常寺少卿?”
她问了一声,傅明华就叹了一声:“怕是我父亲吧。”
杨复珍便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能被杨复珍特地赶来送信,且一来就提的,除了傅其弦,便没有旁人了。
“怎么回事?”
崔贵妃皱着眉问道,“你先起来边走边说。”
杨复珍迹步迹趋跟在她身后,弯了腰一边扶崔贵妃下台阶,一边就道:“诸位大人出宫之时,傅大人被人搜出了带刀入内。”
这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
罪倒在其次,表面上看是傅其弦犯了错惹了事,实则傅明华想起了容妃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崔贵妃显然也想到了,脸色冰冷:“此事皇上怎么说?”
她加快了步伐,声调便有些喘息不定,杨复珍就应道:
“皇上那方尚未得到消息,只是娘娘,尚书省下右仆射苏颖进言,说是那监门校尉有失察之罪,该当处死。而傅大人乃是王妃之父,所以便徒三年,罚金一万。”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珠来瞄傅明华,傅明华定定与他对视,吓得他又将眼珠转了回去,不敢再看了。
崔贵妃简直要将牙都咬碎了,这事儿一出,她几乎敢肯定是容妃所为。
“傅家祖上乃是功勋之家,却不提昔日护国公战功,却偏提起了你。”崔贵妃转头看着傅明华,虽然没提及容妃半个字儿,却话里行间都带着怨恨。
傅明华却皱了皱眉:“娘娘,此事不对。”
长乐侯府如今这光景,傅其弦就是犯了事儿,大唐有以功名、官位、勋爵来抵罪的法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