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虚清道士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沈维。
后来两天又给对方打了电话,但第一天没有人接,第二天则是提示无法再接通对方。
虚清心里很忐忑,想办法给衡光市治安局的办公室也打了电话过去,但那边言明现在很忙,会帮他联系,但不是现在。
虚清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道观里的生活实际上很舒适,很惬意。
只要耐得了寂寞,不被物质上的“贪”,以及精神上的“奢”给牵着鼻子走,在这里生活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上午去学礼殿学习道经,中午小憩,下午干活,有时候再接受长辈的教诲。
三五个小道士找个无人的地方聊聊天,或者结伴趁下山购物的机会,逛逛街,见见世面,这就是虚清的日常。
只是现在他很担心夜晚降临。
自从那天玄致师父和虚淮师兄死在他面前后,他就害怕黑夜的到来。
特别是有时候一闭眼,就感觉虚淮师兄站在自己床边,脑袋破裂,脑髓与血液混合在一起,沿着脸颊流出来,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
倒是玄致师父还好,因为他也是受害者,平时对待自己虽然严厉,但心地不坏,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梦见过他。
不过这几天虚清似乎调整过来了,心理负担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也逐渐接受了这一切。
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只要回到自己的寝室,很快就能安然入睡,一觉睡到天亮,别说梦到那恐怖的虚淮来找自己,就是连平时做梦都好像没做过。
吃了晚饭,和师兄弟们将碗碟全部洗干净放好后,虚清和另一名师弟留在后面,将地面清扫了才回到自己的寝室。
这寝室联排而建,面积虽小,但正式弟子一人一间,算是很不错的居住环境了。
按照云心道长的安排,明早他们这些小弟子还要去三清殿祈福,准备展开这位新任主持关于进一步拓展暮云观吸纳游客项目的计划。
将门窗关好,有些疲惫的虚清打了个哈欠,脱了外衣关了灯,爬到床上很快躺下。
不多时,他掀开被子重又爬起来,就这么坐在床沿,看着窗外对面房屋微亮的灯光,一动不动。
“为什么会这样?”片刻后,虚清喃喃自语。
他侧过头,借着窗外灯光看向刚才放在床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灰色道袍,门口的小木桌上还摆放了明天祈福时要穿戴的头髻。
“这是第三天了。”虚清扳着手指头轻轻说道。
听这语气,包括说话的速度,似乎都与他平常时候不一样。
左右看去,手机并不在这寝室中,应该是这里道观有规定,进入寝室之前必须将自己的手机统一交给管理后勤的师兄保管和充电,避免一些小道士因心性不足,克制力不强,熬夜玩手机耽误了正事。
站起来走到窗户前,虚清的动作变得小心起来。
侧身看向窗外,仿佛在观察,又仿佛是在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开口,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没死的话,为什么会夺舍虚清?”
顿了顿,他断然摇头,“不对,不是夺舍,虚清没死。我这应该是……共用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