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那个老东西跑了。”老大爷前脚甩开了特务后,那名特务遍寻无着,气急败坏的返回去报告。
“什么?!”正在对桌上的鸡下筷子的段先生吃了一惊,从桌旁猛地站起,拎住那名特务的领子,狠狠的推开道:“连个老东西都看不住。你真是个饭桶!”
他们这次过来是趁着附近八路军游击队和民兵活动减少的时间,乔妆打扮潜伏过来的,段先生没有想到这个手下居然这么废柴,连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都看不住,还让他给跑了。
被老大爷称为孽子的粗壮汉子曾六脸色灰败,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还有两下子,能把一个精干的特务给甩了,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带着惊恐的目光移向他一直恭敬称呼为段先生的段贵山。
若是好说话的时候,这家伙是笑眯眯的,若是翻起脸来,恐怕却会吃人不吐骨头,尽管和自己的责任不大,不管怎么说那老东西也是自己的老头子,就怕段先生联想到不好的地方,自己可就死定了。
“爹!怎么办?”段诚习惯性听从老头子的意见,一把拔出了手枪,拔着击锤顶上膛,不怀好意的盯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特务和粗壮汉子曾六,在他眼里,那老东西的逃跑说不定也和曾六这家伙脱不开关系。
粗壮汉子曾六更是魂飞魄散,姓段的小子可一向都是心烟手狠的,比他老头子杀人还要不眨眼,这回自己可真是死到临头,他浑身颤抖着,甚至连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喊冤,干他们这行的,就算是五马分尸也没什么可喊冤的。
“此地不宜久留,马上撤!”老江湖的段先生没有丝毫犹豫,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他活到现在的最大倚仗,恨恨地盯了那个特务一眼,道:“若不是用人之计,今天先放过你,等回头再收拾你!”
“谢大队长不杀之恩!谢大队长不杀之恩!小的一定将功赎罪,死而后已。”那个捡回了一条小命的特务鞠躬如捣蒜。
段贵山能在1417特务部队当上大队长也有其独到之处,治下极严,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丝毫情面可讲,正因为如此,其他几个大队长有过轮换,唯独段贵山却是稳坐大队长一职,无人能动。
段先生转过脸来看向已是面无人色的粗壮汉子曾六,作为一个温和的表情来,道:“为兄也是明眼人,这件事与曾老弟无关,请曾老弟务必放心,本大队长是不会怪罪你的,请你用心为皇军和特务大队办事。”言语间,由为兄转为本大队长,其中的威严将原来的称兄道弟冲的荡然无存,让曾六明白,饭桌上的称兄道弟,酒足饭饱之后就连屁都不是,一切公事公办。
尽管段贵山也很想一枪崩了这个家伙,原本就是一个很周密的行程,没想到就因为这个家伙而百密一疏,居然自以为聪明的把他们还带到一个通共的老爹家里,还让这老家伙跑了,这岂不是暴露了他们的形迹?!可是现在事以至此即便是毙了曾六,也是与事无补,权衡利弊之后,段贵山无奈的只能卖了一个薄如绵纸的人情拢络人心,违心好言抚慰几句惊魂未定的曾六。
“是,爹!”段诚也是利索抢回到门边,往外一张望,附近的村落都已经开始疏散,这个村子也没有多少民兵,院子外面也没什么人走动,段诚转过头用力点了一下道:“正常!”
“走!”段贵山一行人,半点迟疑都没有,保持着谨慎迅速摸出村去,消失在田间地头。
一个小时后,这个村组织坚壁清野的民兵们例行公事的敲开了个院门,敲门无果后,推开院门却有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几个民兵还惊疑曾老汉家居然还杀了鸡炖汤,桌上的饭菜和几套碗筷明显不止一个人用餐,很像是有客人来曾老头家,最令人奇怪的是而且也没有动过几筷子,好像正在享用这顿美餐的时候突然丢下了美食,匆忙离开,这太不正常。
这一丝异常让警惕的民兵们起了疑心,立刻对周围展开搜索,同时向上级报告。
正因为这个村的民兵来晚了一步,这个村里仅有的一个民兵班才没有撞上段贵山那伙特务们,以普通民兵们的装备和特务们相比起来,甚至连现代警察与军队的差距都不如,多是些鸟枪火铳,三八枪一支都没有,最多就是中正式,也是以前缴军阀的,子弹也比较稀少,段贵山及时下令转移,反而让通知转移的民兵们遭到重创的危险。
将异常情况通报上级后,在几个小时后,曾老汉所在的这个村的民兵们接到了一个非常沉痛的消息,村里来了特务,曾老汉甩脱特务,仅凭着一双肉脚追赶上十二区队四连,告知了这一紧急情况后就因为长途奔波而导致身体衰竭而牺牲了。
一个连队整得一个日军旅团哑巴吃黄莲,区队长王保脸上是大大增光,前面刚传来的战报还没让王保得意几天,可后面传回来的报告却让王保傻了眼。
王保正为自己当初所下达的命令而感到头大,这篓子是他默许四连主动去捅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捅是捅了,可是捅的也太出乎意料大了点,四连长发信回来,要人,要枪,要炮,要弹药,这哪儿是给敌人使绊子,更像是要找敌人死掐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