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颜惊道:“乌鸦难道还喝血?”叶衾寒听谢飞燕讲过乌衣门进来传递消息培训出了一种乌鸦,准确又灵敏,但具体的法子却不知道,这时看谢飞燕如此,心里也是一惊:飞燕妹子把乌衣门治理
的井井有条,单从这乌鸦的召唤上就能让人畏服。谢飞燕把手伸出马车外,忍痛道:“这乌鸦刚孵化出时,就以人血喂养三个月,等到它对人血上瘾后再进行传信训练。它来了。”谢飞燕将手缩回,一只黑漆漆乌鸦已经站在她的手腕上,正低头啄吸着她的伤口。谢飞燕忍痛皱眉,取出乌鸦腿上的信筒,将莫夕颜写的信折叠塞入重新绑好,拿住乌鸦在它耳边轻声低语,念
念有词,接着手一扬:“去吧。”乌鸦扑哧几下翅膀后,径向陵武城内飞去。张子甫忙为谢飞燕包扎伤口,从璟瑄宫到陵武城,虽然路过多个市镇,但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间药铺,莫夕颜也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之前这一路上有不少药铺的。最后众人只得推测是古逸之早在莫云帆遇害前就开始着手清理药材铺,以防止他在造反后将成未成时,药
材能为莫家人所用。找不到药材,任凭张子甫医术再神,也是毫无施展的余地。叶衾寒担心东方蕊身上毒气攻心,就每日为她三次疏导真气。张子甫几次想要告诉他关于东方蕊断指休夫的事,但怕叶衾寒神志刚复,受不了刺激,便决定不提
此事,同时张子甫也暗暗叮嘱莫夕颜和谢飞燕,让两人守口如瓶。同时张子甫也把和东方家的世仇放下,决意报答莫家多年来对自己的庇佑,追随莫夕颜。
夜色来临,众人草草吃过饭,叶衾寒又回车中为东方蕊疏导了真气,正闭目调息时,听谢飞燕道:“大哥,你方便出来吗?我些话要说。”
黑夜中的谢飞燕更显单薄,微风吹乱她的发丝,因为失血,她脸色看起来也有些憔悴,叶衾寒于心不忍,道:“城内有消息吗?”
谢飞燕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信这会怕是已经到了城主府。”
叶衾寒嗯了一声,看清龙司和乌衣门的几人目光正刻意回避着自己和谢飞燕,就指着西首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二人在城墙下信步而走,其时深秋已至,寒意渐浓,天上的弯月也日渐向圆。谢飞燕轻叹一声,道:“大哥,莫家突遭大变,夕颜没了父亲,良大哥也被杀了,这
些事对她影响都很大,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很怕她出什么意外。”叶衾寒敬重莫云帆,对良若风更是钦佩之极,若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当日醒来他听到张子甫说莫云帆被谋害,良若风被杀后,怒火骤起,把胡天德等人全部杀害。这几日听到清龙司和乌衣门讲良若风以死阻挡了古逸之的追兵,心内更是五味杂陈,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想立即杀回璟瑄宫,但被莫夕颜出来阻止,
莫夕颜当时说:你傻吗?上一次乱军之中你都差点死,何况古逸之统率了璟瑄宫近千名游侠高手,加上白卿相的人,你一成胜算都没有!莫夕颜的忠告,叶衾寒言犹在耳,他清楚,莫夕颜不想让他去送死,无谓的牺牲属于莽夫之勇。想到此处,叶衾寒心中倒是宽了几分,道:“你别太担心了,夕颜
心里很有主意,而且我们都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什么事的。”谢飞燕停住脚步,转头直视叶衾寒,道:“大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夕颜妹妹那么喜欢你,你醒过来后却一直挂念着东方姑娘,你这样,这样,这样对夕颜
很不好。”谢飞燕本想说:这样对得起夕颜吗?但想到叶衾寒和莫夕颜之间毕竟没有什么,那样说显得很不合适,便临时改了口。叶衾寒也觉得谢飞燕说的有道理,自己这几日来对东方蕊的关心,可能会伤害到莫夕颜,思虑着往后要注意,但转眼瞧着城头上的士兵,就想起了当日在玄峰鹤的乱军阵中厮杀,被东方蕊奋不顾身救起的情形。接着脑海中闪过和东方蕊终身厮守的誓言,以及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阵甜蜜涌来,叶衾寒心道:我既然和蕊儿结为夫妇,就不能再心猿意马,夕颜对我情意深种,如果我心软在乎她的感受,做出一些让她误会的举动,等蕊儿醒来我不仅无法面对她,对夕颜也非常
不公平,这如何像一个好男儿所为。
心念及此,就正色道:“妹妹,你大哥已是有妇之夫,对夕颜要保持点距离,这样对你嫂子也公平。”
“可是她……”想到张子甫的叮嘱,谢飞燕忙止住了话头,万幸没有说出东方蕊断指休夫的事。
叶衾寒追问道:“她?你是说蕊儿吗?她怎么了?”
谢飞燕忙道:“没,没什么,大哥,是,你说的对,是我多心了,我应该祝你和大嫂白头偕老才对。”叶衾寒看她神色有异样,正想再问,却见城门之上扔下了两幅云梯,从上各滑下来十名守城士兵。谢飞燕看到,喜道:“城内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