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不知道芬特尔里到底是有怎样的烦心事,即使拆穿了他也无法出口安慰,于是他只是轻点了点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
“喝太多你可是又会没法一个人回去的。”夜深说,“今晚我还有别的事,可没空背扶你回寝室。”
“真是开口就说这种话,先别提那些事情,今年你好不容易参加宴会,不好好玩玩吗?”
芬特尔里啧啧两声挥了挥手,接着抬起手肘戳了戳夜深的手臂:“怎么,穿这么帅一身不去找漂亮的小姐姐跳舞吗?虽然这里大部分都是教职员工,但是同龄的漂亮女孩们也很多嘛。”
芬特尔里觉得自己真是感动库格国十大损友之一的获得者,他快乐得真的像想帮自己的兄弟找妞。
“我没有那种和陌生女孩搭舞的兴趣,我也不会跳舞。”夜深摇头看着芬特尔里半开玩笑地开口:“谁像你啊,情圣。”
“是是,我是情圣,你要不要给我取点经?”
芬特尔里听见司徒夜深的调侃半分没恼,反倒是哈哈一笑,然后他举起了另一只握着酒杯的手和夜深手中的杯子轻碰,接着又嚷嚷着“干啊”,仰头将杯中清色荡漾的烈酒一饮而尽。
司徒夜深看着他片刻,垂眼又去看自己杯中还剩下些许的低浓度果酒,想了想也一口下闷,端着空荡的酒杯轻笑起来。
此刻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最好的哥俩,真得好像芬特尔里下一秒都要拉起司徒夜深的手高呼他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可是不管是司徒夜深还是芬特尔里心里都清楚这只是表象,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或许根本并没有真心实意到那么好。
两人都觉得自己和对方不过是因为命运的玩笑与安排而相遇的棋子,这也就注定了他们永远无法像普通的朋友兄弟那般完全的信任交好。
即使是现在这一刻他们看起来亲如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各自的选择和立场拔刀相向,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对对方怀抱着一分难以消抹的警惕和戒意,而那样的戒意像筑在他们之间的屏障与高墙。
不过就算如此,到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潮里,唯数不多能够和司徒夜深相隔那么近如此肆意妄为的人也就只有芬特尔里,而在这样满是喧闹的人群之中,芬特尔里最先会选择寻找靠近的其实也是司徒夜深。
两人其实都在心底会为他们之间这样微妙的关系觉得别扭,可是又心照不宣的从来不会诉说出口,两人在满是陌生的人群之中如最好的兄弟那般相靠,好像这样就可以帮他们融入人潮。
干杯饮尽杯中的酒水后两人就那么相靠站着沉默,一同安静的眺望着还在各自享受着晚宴欢愉的来往人群,不知道两人之间这样的沉默过了多久,一直倚靠在夜深后背的芬特尔里忽然直起了身子,放下了搭在夜深肩头的那只手臂下移到其后背上,接着他拍了拍夜深的背,带着酒气轻声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等谁。”他说着,目光落向人群远处的舞池,“不就是在等雨曦嘛,既然来这样的晚宴,不去请你的女孩跳一支舞吗?”
芬特尔里那么说着伸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夜深微微一怔,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落到了远处又一次出现在人群里的女孩身上。
夜深看着雨曦站在远处和另外一个穿得文质彬彬的同龄男孩谈笑,他看着那样的一幕沉默了片刻,随后眯了眯眼睛,轻声开口对芬特尔里说:
“不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今晚和她一起跳舞的不会是我。”
芬特尔里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愣了愣,转头看向司徒夜深的眼神满是不解和狐疑。
因为他从夜深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来的不是和以往一样淡漠不感兴趣的拒绝,而是带着几分不太甘心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