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番话将杰斯卡接下来满怀怒意的话语尽数堵住,那些他曾在心里无数次思考过的事情好像此刻被剖心呈现了出来,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更是犹如重锤落在了他支离破碎的心上。
此时此刻那张诡异的面具和男人一同在杰斯卡眼中变得无比的可怕刺眼,他被堵噎住的后话没能出口,反倒是有些失力后跌了一步。
见到杰斯卡原本愤怒的双眸因为自己的话语失去了神采,男人则带着几分满意的情绪轻笑了一声。
想要掌握那些本就因为生活在世界暗角里而敏感脆弱的孩子对他而言太容易了,本来所拥有的期冀就不多的人很容易会被左右,因为随意什么事情都能将那些小小的期冀捏得粉碎。
他出口向杰斯卡说这些话的时间里,手中一直维持的魔质输送也终于到了最终的环节,直到他将最后注入法阵的魔质封收的那一刻,他终于重新将目光留停在了霍尔娜身下的血色法阵之上。
可是男人所预料之中的血色法阵最后阶段却没有在下一刻如期出现,而在他立刻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的一刹那,他的耳侧就已经蓦然响起了司徒夜深的声音。
“自以为是的废话说完了吗”
几乎是在这句话音起的一刹那,男人身体本能的危险预警就开始警铃大作,他反应迅速的侧身想要偏躲开可能袭来的攻击,但是速度却没能快过单手挥刀提斩而上的司徒夜深。
带着微鸣声电流附着的军用短刀从男人腰间到头顶画出了一道锋利的刀光弧线,随着那道刀光撕裂的除了他黑色的袍衣与半边脸颊以外,还有那张具有特殊意义的怪异面具,无比剧痛的灼烧感与麻痹感在他的脸上迸发的一瞬,他那只被掩盖在破碎掉的半边面具下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
只是一眼就让男人无比心悸,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一个少年会有的眼睛,那双冰冷得像看不见底端的深渊一般的眼睛比他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骇人,而那双眼睛望着自己的目光好像捕猎者望着自己的猎物。
没能完全避开这一击的男人最终只能抓住了司徒夜深转手收刀的空档撤身后退出一段距离,拉开距离再和司徒夜深对望的那一片刻他心有悸余的长喘出一口气,抬手用手心上抹了一把自己垂滴血液被刀锋划破的半边脸颊,感受着自己被附着雷电的刀刃击中的麻木刺痛。
男人不知道司徒夜深当时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他虽然一直在拖延时间分散几人的注意力,但是他从来没有忽视过这个看起来最为危险的少年,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能发现对方一点移动的痕迹,好像司徒夜深就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而在他再度与司徒夜深拉开距离的时候,他望见站在原地的司徒夜深若无其事的甩了甩手中染血的军用短刀,才猛然发觉对方刚刚那一击根本就没有带着杀意,好像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击碎自己的面具。
可是就是这样连杀意都没有带着的一击他都没能躲开,无端的恐惧感从他的心底开始蔓延,眼前的少年身上带着他有些熟悉的危险气息,一时间他脑中闪过了某个与眼前少年有几分相似的影子。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我还以为你们组织里的家伙都不能见人呢。”
司徒夜深看向刻意与自己拉远了好一段距离的男人冷笑一声,单手翻转把玩着自己手里染血的军式短刀。
只用简单的试探他就能知晓对方并不属于很善战的类型,虽然眼前的男人可能因为常年参与过实战反应还算不赖,但是不管是动作还是速度与他相比都相差甚远。
居然敢只放这样的一人来执行夺取风王的计划,夜深一时反倒有些看不清对方势力的用意,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另有埋伏?或者其实风王最后残余下来的这些力量对他们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这些猜测他一时都还得不到足以下定论的答案,所以他没有立刻解决眼前男人的打算,绳子再细也是一条能够摸到那个组织的线索。
但是不杀不代表不能出手制裁,他听不惯男人口中嘲讽刺激一个年幼孩子内心痛楚的那些话,对于他而言不管是谁,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满嘴好像看透了别人的一切一样说着大道理,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替别人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