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啊,小夜深。”
随着来人走入病房一同响起的,是令司徒夜深熟悉无比,慵懒而又带着几分欢愉的招呼声。
来人是挂着一脸笑意来探望夜深的芬特尔里,这个时点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令夜深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令夜深更意外的,却是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芬特尔里后对方那一身行头。
芬特尔里今晚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手里提着一篮“看望病户”专用的新鲜水果,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好好打理过,就连平日里常会略有些蓬乱的卷发都被他梳得整齐服帖,一看就是刚洗完澡不久的清爽模样,他那副全身都透着“阳光帅气好青年”的模样让司徒夜深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这人真的是芬特尔里吗?夜深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怀疑,目光停在对方身上眉间微皱上下打量。
芬特尔里平常走的不是这种路线人吧?他不是那种平常喜欢洒脱风骚一点的类型吗?他总说自己比较喜欢自凌乱自由的头发,喜欢能够体现自己身材的衣服,风骚到甚至经常连穿衬衫都喜欢解两颗领口的扣子,但是为什么今天他一副规矩老实得和温和保守的美少年一样?
这样充满差异感的冲击让夜深不由短暂的怀疑了几秒自己的判断,但是已经恢复的魔质感知能力几经确认,又告诉他眼前的确实是自己的室友无误,这不得不让他开始思考芬特尔里今天这一身是否有什么独特的用意。
而在司徒夜深片刻出神的那几秒,芬特尔里就已经哼着歌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他的床头边,轻轻地将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柜边,接着又从一旁拉了一把椅子顺势坐下。
“你的好兄弟我来看你啦。”芬特尔里坐正后又那么开口,目光落在夜深身上打量了两眼,又笑到:“还真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你穿这身病号服了。”
“我昏迷那几天你不是已经达成九日全勤了么?”夜深说,“听你这口气好像挺喜欢看我穿病号服似的。”
“那当然是因为小夜深你穿什么都好看,病号服也不列外咯。”芬特尔里嬉笑着从一旁拿起一个漂亮的苹果,熟练的用水果刀削起皮来,“不过能让你穿病号服的事情可不多,这次估计也是我认识你以来你住院住得最久的一次。”
“你很遗憾我没昏迷更久吗?”夜深坐在病床上看着他刀下落下的果皮,不由心说芬特尔里刀工还真好,削果皮都平整同薄不带连断的,不过谁又知道这双手削没削过人皮呢?
“怎么会。”芬特尔里闻声抬起头来,“我可是每天都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寝室等着你回去啊。”
他那么说着又笑起来,将手里切好的苹果递到了夜深的嘴边。
夜深目光收回落在那个苹果上,犹豫了一秒后伸手接过了它,芬特尔里见状却努了一下嘴,露出满脸遗憾的神色:
“我是想喂你。”
“我又不是残废。”
司徒夜深白了他一眼,然后一口咬下了那颗水灵的苹果。
久违清甜的果香味在嘴中蔓延开来,他的目光悄然又落到芬特尔里身上,看着对方低声叹气又拿起一颗苹果削皮。
两人一同安静地坐在这间没有打开壁灯的病房里,一时病房里回归了只有一人时的沉寂。
房中只有夜深病床边的台灯在亮,除此之外就只有窗外会洒落进些微弱的城市灯光,因此病房里显得有些昏暗。但是两人没有人去打开那顶壁灯,或许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此刻这样有些昏暗的微光反而正好。
过了一会两人一人手中拿一颗苹果,夜深默不作声地咬,芬特尔里则毫不在乎形象地一边咀嚼出声一边感慨连连,称赞自己挑水果的眼光又有上涨。
接着,他又含糊不清的开始念叨:
“这段时间不是入冬了嘛,帝都的水果价格又上涨了,但品质却没以前好...这一篮水果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对了,我和你说啊,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总部里有好几个大新闻....”
在这样的一个瞬间,夜深没理由的觉得这间病房里真的充满了和谐,好像病房里坐着的真的是关系最好的哥俩,一个人生病了另一个便跑来照顾,即使表面上其中一个总会嫌另一个聒噪,但其实待在一起也能相处得很好,不管对方怎么吵嚷也不会赶走他。
事实上他和芬特尔里确实也是这样的关系吧?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和对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就成为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