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两个相框带走了?”
司徒夜深自言自语般低声开口,回头又扫了一眼身后整个房间,确认没有在其中发现那两个相框的影子,又将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接着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下的抽屉。
消失在床头柜上的相框出现在了抽屉里,杰斯卡不知出合缘由将它们收了起来,而当夜深将那两个相框翻过来后,却发现相框之中的照片消失不见了。
想来或许是杰斯卡觉得相框带走也太麻烦,所以最后只选择带走了其中的照片吧。
夜深目光落在手中那个定制的空荡相框上,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会镶有金丝的相框边表,手里的力道忽而收紧了几分,又一次低声喃喃到:
“既然决定要走的话...那就不要只带相片走啊,即使是之后用不上这个相框也能拿去卖个好价钱...不然你以为我们当初为什么选择给你定制做一个相框?”
他不相信杰斯卡没能看出这个定制相框的价值,所以他知道杰斯卡是选择退还了这最后一件礼物的一部分,只留下了那张价值并没有那么高的普通照片。
杰斯卡虽然从未说过他喜欢那张合照,但是夜深知道他收到了那张合照之后就不时会看着那张照片出神,他对那张仿若承载着他一生最特殊重要一段时光的照片充满了欢喜和眷恋。
如果他能够活着并继续在他的故乡生活,那将会是他回忆过去时光的最好媒介,夜深和雨曦也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会把那张照片留给他的,不过他们不曾知晓的是,那张照片曾是杰斯卡认为自己一生之中的无价之宝。
不过现在那张照片其实也和它的主人一起被泯灭了,连同那段难以被他人知晓回忆的时光一起。
夜深望着手中空荡的相框良久,最后选择将其先放回了它原本在床头柜上的位置,接着他又垂眼,去看被自己拉开的抽屉里覆盖大片了的厚厚一叠白纸。
那些白纸也是杰斯卡问自己要过的东西,过去他本以为那是杰斯卡想要用来消磨时间涂涂画画的草稿,所以找来后也没有多作过问。
当时夜深还说过如果想消磨时间他可以给更好的投影电子设备,但那时杰斯卡也只是摇头,说自己只不过是想用熟悉的东西做一点事而已,并且冲他笑着说这是秘密。
夜深并不知道杰斯卡用那些白纸干了什么,因为杰斯卡要走那些白纸后从未在他面前拿出来用过,此时此刻那些白纸都整整齐齐的被收拾在了这层抽屉里,乍看之下很多似乎都有笔墨留下的痕迹。
抱着都来到这里了反正看看他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心态,夜深又将那厚厚的一大叠白纸抽了出来,却还未来得及将那些背面朝上的白纸反面,就发现了这层抽屉里最下层还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和本子。
而被所有东西压在抽屉最深处的,还有一本不知是他何处找来的一本翻译字典。
看见这些东西的出现,夜深不由感到有些诧异,他知道杰斯卡有一叠厚厚的相册和笔记,但他觉得它们不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那肯定会是杰斯卡要离开时最优先带走的东西。
但既然这些东西都还在这里,也就是说,其实他天晚上他整理了那么久的行李,也只不过是带走了那个存有数据的相机和那张照片吗?
出于什么理由?他不是说拍下这些照片是想要给霍尔娜看的吗?他记录下东西的那个笔记本里不是他自己看百科全书的感想和知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带走这些东西?
不仅如此杰斯卡也没有把这些东西和那些平常看的书籍堆放在一起,而是像刻意想隐藏什么一般把它们放在了抽屉里,甚至在抽屉的最深处还藏了一本字典。
夜深心中忽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他看着杰斯卡留下的那本笔记片刻,接着有些迟疑的伸手,拿起那本笔记后缓缓摊手将其翻开。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字迹赫然印入他的眼帘,这本杰斯卡很宝贝的笔记本内容确实是由他自己书写的文字和涂鸦构成的,不过在夜深意料之外的是,这本笔记里有很多他熟识的文字。
这本由只会书写特维国文字的杰斯卡书写的笔记里有很多库格国的文字,那些文字和笔记中的特维语以及各种涂鸦一起,组成了笔记上满满当当富有规律的记录。
夜深望着手中笔记的内容慢慢翻读,很快就察觉到手中的这本笔记除了记录了某些知识和想法以外,它同时还是一本属于杰斯卡的日记。
这本笔记之上记录了很多繁琐的小事,除了杰斯卡在行程之中的感悟和感慨之外,大部分都是一些他所见所闻的事件或场面,其中记录的内容有时甚至细致到他那段时日里观察到的一个微小举动。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杰斯卡这个男孩的能力和性子,司徒夜深绝对不会相信这本笔记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写出来的东西,对方这样可怕的洞察力和耐心都令人叹为观止。
而随着他往后翻看杰斯卡的笔记内容,他很快也发现了这本笔记透露出的另一个秘密。
笔记的前期他大部分的内容还是看不懂的,因为前面的内容里几乎都是繁杂陌生的特维国文字,他只能通过简单涂鸦和一些简单的库格国词汇构成的片段猜测笔记的大致内容,而这本笔记越往后翻,他就会发现自己能看懂的部分越来越多。
因为越是后面的笔记,出现的库格国文字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