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百然突然出手,不只是他哥寇山君惊讶,在场所有人,全都被这一幕所震惊。
就这个瞧着斯斯文文,被李墨戏称“莫姑娘”的小书生,手起棍落,直接敲断了苏云海一条腿。
苏云海疼的张嘴厉呼,还没发出声,莫百然就一把抓下自己头上方巾,塞进他嘴里,惨叫顿时变成闷哼。
“海叔!你莫急着喊,小侄与你攒了八年的礼,这才刚开始哩!”
砰的又是一棍,正正砸中另一条腿的膝盖骨。骨眼可见的,那条腿已经朝着不正常状态弯曲。
苏云海目眦欲裂,呜呜闷吼,想要说话。
可惜,这时候,寇大和莫七都不愿意再听他废话,其他人对他的意见更没兴趣。
莫百然每砸一棍,就停下来,喊一声“海叔”,说一句当年情份,再讲一句他当年所受的苦。
围观众人,从莫百然一句句貌似叙旧的言语中,听到了他当年遭遇。从原本小康之家,一夜之间变的家破人亡。
无所不能的爹爹受伤不治,在痛苦中呻吟着死去。开朗豪迈的兄长没能讨回公道,反被诬成罪人,流放千里之外。
而他自己,从无忧无虑的读书郎,被同窗嘲讽,被学堂清退,又被迫跟着母亲,辗转奔波的各种狼狈……
每说一段旧事,再多砸一棍。
先把四肢打断,又用棍梢挨着把肋骨敲断。
接下来换个小榔头,一点点零敲碎打,从手指到脚指挨着数,要把苏云海每根骨头都要敲断。却偏偏没有碰他的脸,还反复强调自己不会让他的脸受伤。
苏云海被他折磨的晕了醒,醒了又晕,涕泪俱下,屎尿齐流。
旁边这哥几个都看傻了,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蒋平低声嘀咕:“要不说少惹读书人呢,这读过书就是不一样,狠起来一套接一套的。”
寇山君知道他是想发泄发泄,可没想到,这么斯文的兄弟,狠起来竟然是这个样子。搞的他有点担心,就怕这事将来变成他的梦魇。
不过莫百然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把苏云海全身能砸的骨头都敲遍之后,把他捅醒,进行临别谈话。
“海叔,你与我爹是结拜兄弟。曾斩过鸡头,烧过黄纸,起过誓约的。
可惜你背叛了誓言,已经不配再做我爹的兄弟。不过这都是你们长辈之间的事,我们做小辈的没资格评论。
我们现在只能送你去见我爹,原不原谅你,你自己去和他说吧。我爹等了你八年,怕是等的已经有点急了,你也不必担心路上孤单。你也别担心我爹认不出你,我都没碰你脸,你的样子,和八年前一样帅哩……”
说着揪下堵嘴的方巾,似乎想听苏云海说话。然而此时的苏云海,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开口,只能徒劳的冲着他翻白眼。
无忧哥几个看到这情景,不由自主打个寒战,心里对读书人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无忧用宝剑劈砍的树枝还有很多,莫百然和寇山君配合着,一捧又一捧的往苏云海脚下堆放。
苏云海明白了,这是要把自己活活烧死!而且一把火烧掉之后,连尸首都没有,衙门想查都找不到头绪!
他就是衙门老吏,太明白这种情况会有什么结果了。就算家人去衙门报失踪,最终也只会被推来推去沦为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