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赵清刚换上笑脸,发现李墨又走神,有些不开心。
“当然是想办法还击啊,不光让他们的奸计落空,还得反过来算计他们一把,让他们出一点血,不然怎消心头之恨?”
范宽和杜密吓的满头冷汗,这种话是他们能听的吗?这样的谋划不应该躲在避人处低声议论吗?
这二位就这么大鸣大放的打情骂俏,我们会不会被灭口啊?
“怎么还击,靠这两个五品散官?”赵清有点怀疑:“如果他们挨顿骂,回去至少还能交差。要是连骂也没挨,回去搞不好连乌纱帽都要丢了。下回又换两个人来,一来二去,拖上个三年五载,有天大的火气也得拖的没影。”
李墨笑道:“被上官这么磋磨,不是背景不好,就是性子不好。能做到五品官,至少能力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里,范宽和杜密对了个眼神,心里多少有几分激动。别看靖海侯是海外归化人士,可人家是有识人之明的!
李墨趁热打铁,转头看向两位来客:“咱们也别玩那套虚的,就实话实说吧,你们手上有多大权限?”
两人同时抹汗,不知从何说起。
“不必遮掩,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划宅子的事,如果你们能够做主,咱们就往下谈。如果你们不能做主,那我让人安排酒席,你们吃了饭,回去安心上报就是。”
两人又对眼神,杜密回话:“回李侯的话。实不相瞒,户部、工部都已接到陛下口谕。只是如今不比国初,非但工部已无地可划,户部也无银钱可拔。下官二人登门,确实是奉命来与李侯扯皮拖延的。”
李墨挺惊讶:“汴梁城如此繁华,无地可划我信。可要说户部没钱,就让人无法理解了。还是那个原因,汴梁如此繁华,国库反而没钱,岂不是个笑话?”
杜密抹一把汗:“李侯不知么?陛下前月发旨,要翻修皇宫内苑。且非止一宫一殿,是整个皇宫!三司相公已然算过,整个工程就算分摊到十年,国库财货也无力支付。”
“不是说大宋财政很健康的么?怎么连修个园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这回轮到范宽发言:“李侯有所不知,皇宋年入税收六千余万贯,相较前唐时期两倍不止。只以收入论,确实不差。可国朝人口众多,花用亦多。如今国库每年支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李墨有点明白:“也就是说,国库收入支出差不多相同,大宋实际的年收入,其实是个零?”
范宽汗颜:“虽然不好听,然则事实的确如此!因而,陛下欲修皇宫,满朝文武皆有反对之意。只是经过早前濮王除爵一事,无人敢犯颜直谏而已。”
李墨搓了搓下巴:“我来捋一捋啊。陛下想修皇宫,是因为发现有人利用早年留下的地道潜入皇宫谋逆。濮王除爵,是因为他想造反。而濮王之所以要造反,是因为他发现皇位已经与他们家彻底无缘。为什么呢?因为陛下迎回了皇子。也就是说,翻新皇宫的源头,是因为我把皇子送了回来。对吧?”
范宽和杜密又对眼神,这话怎么接,没法回啊。
李墨气的直笑:“所以他们把帐记到了我头上?不愿意出钱,又不敢拦皇帝,于是就来欺负我?”
沉默,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可是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难道真想拖到天荒地老?说说吧,户部也好,工部也罢,底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