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了这话顿觉五雷轰顶,我的快乐星球正在迅速土崩瓦解。
要知道,为了过好这三个月的超级假期,我们几个小伙伴精细策划,共同制定了开学前疯玩计划,大概有100个项目。今天只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没法继续打球才临时做的改变。我们说好一起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可现在连10%还没有做到。我要是说退出,以后还怎么和他们一起好好玩耍啊。
想着前几天经历的艰难困苦和折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怜我这放羊般幸福的日子才刚开始,就要宣布结束了?我绝对不能屈服,我打定了主意要继续抗争下去。
既然二伯需要出场了,就先说说我二伯吧。我这二伯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个头模样都不如其它几个兄弟,但他可是家里第一大能人。二伯文化水平也不高,但他这人心思活最活泛,为人也比较精明。年纪轻轻就到城里闯荡了,一开始他给人家打工,做做泥瓦匠和装修的活,后来带着几个村里人一起干。慢慢积累了些客户关系,自己成立了个小装修公司并赚了点钱。
没几年二伯就厉害了,他现在可是千万身价的富翁。是不是想问,这种非正规军组成的小装修公司,是怎么在短短几年时间能发展成千万资产的呢?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二伯的发家是赶上了一笔横财,当然这笔横财也是来之不易,他差点因为这事儿丢了老命。
当初公司有点规模的二伯接了个楼盘装修的活,通过打点关系,他承包了这个楼盘挺大一部分业务。本想着大赚一笔,可没想到完工了,开发商那里资金断了,没钱结账。这下可急坏了二伯,银行的贷款等着还,工人的工钱等着发,还有其它各种货款都一直被催账。二伯到开发公司又是闹跳楼又是搞上吊,最终开发商那边给了二伯不少房子来顶账。可当时楼价本来就便宜,而且那个楼盘位置又偏,结果房子也卖不出去。房子换不来钱只能搁置在那里,二伯也因此断了资金,公司基本算是倒闭了,为了这事儿二伯急的心脏病犯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幸好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最终还是挺过来了。都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这话一点也不错。没过一年,全国的房价像发射火箭般蹭蹭往上涨,二伯手里的房子更牛,正好在新城的规划内,小区门口就规划了地铁口。这下子,他手里的房子顿时成了香饽饽,成了摇钱树。二伯看准时机,陆续把房子卖掉,结果一下子成了富翁。
二伯发财是因为命大又有福气,并且赶上了房地产的红利期。另外一个重要因素还要归结于他的好记性和高情商,别人聊天谈到哪个领导在那里任职,叫什么名字,怎么怎么样这些事儿,他听一遍就能记住。和别人者谈业务闲聊啊或者遇到事儿的时候,他张口就是谁谁谁怎么样了,在哪里当领导了,说的头头是道,弄得别人都以为他有啥背景似的。有了大笔的资金,又增加了人脉,二伯的事业是越来越顺,做的越来越大。直到去年,他把生意逐步交给了我堂哥。
农村人,家里虽然有钱了,但是闲不住。二伯更是如此,抠门的他,每天不拾点东西就跟丢了钱一样。作为千万富翁,百十块的皮鞋坏了竟然补了又补,修了又修,实在没法穿了,就两双凑一双。颜色不一样,就用黑鞋油抹。
按说,都千万富翁了,在家养老多好?不喜欢在家呆着,去自己公司当太上皇也行啊,可他却非得出来工作。工作就工作吧?干点啥不行。。。。。。非得干保安。二伯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啊,这是一个身价千万的保安啊!当初二伯给大学城干过不少工程,和学校负责基建的领导关系不错,闲聊中知道这里缺个保安。二伯一听这个工作的情况,立马就托人家安排让他干。起初人家还以为他开玩笑呢,结果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本来人家要招个年轻的,但看在多年的关系上,人家操作了一下,让二伯称心了。
这工作啊!每天傍晚六点上班,早上六点下班,也不用站岗,坐在屋里喝着茶听听戏匣子就可以了。虽然看着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挺长,其实晚上十点大门一关就可以睡觉了。工作睡觉两不误,工资一个月三千好几,二伯觉得这简直是睡着觉就把钱捡了,比去自己的公司都有成就感。得到这个美差,二伯每天乐滋滋的,得意的不行。
可真像老爸说的那样,人得意就容易忘形,就容易乐极生悲。二伯才干了一个多月就出事了。就在前几天,他老人家骑车回家路上不小心和人家撞了一下,明明是他撞的人家,可最后那个年轻人倒是赔了二伯200块医药费了事。二伯本来觉得自己赚到了,可回家才发现扭伤挺严重的,毕竟年纪大了,单位又不近,一时半会是上不了班的。
虽然他所在的这个西门不甚重要,一般也就是住在马路对面的教职工走走。但这个门岗就三个保安,一人一岗轮流休息。如果二伯请假久了,人家就重新安排人了。二伯可舍不得丢了这个白捡钱的美差,于是才给我父亲打了电话,意思是我快要来城里上学了,学校离他家不远,让我去他家住几天,一来提前适应一下环境,二来顺便帮他顶一个来月的班。
啥一来二来的,明明就是为了二来。还适应环境,我又不是去沙漠!让我替他上班,还顺便!说的这么好听,我还得感谢他替我着想似的。真是个守财奴,现代版的葛朗台,都千万富翁了,还在乎这几千块钱?
其实我对二伯没有啥成见,作为晚辈给他帮忙也没什么。就算不能和二蛋他们玩了,替他上个班也无所谓。可最重要的是,巧合的是,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二伯工作的地方,就是我要上的师范学院。这要是万一被同学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里放,以后班里的女同学怎么看我?
“我们的同学苟学玑,竟然是学校传达室门卫?门卫狗学鸡、门卫。。。。。。狗。。。。。。哈哈哈”我的脑海里充斥着这些恐怖的画面。
父亲是那种很重兄弟感情的人,二伯开口了,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而且他在我们家里,说一不二。
虽然我据理力争,虽然我差点以死相谏,但父亲却一点都不动摇。看着父亲铁青的脸和抖动的大手,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虽然距离上次已经很久了,但。。。。。。最终我的理智战胜了一切。
这就是父命难违啊(大家懂的)。
于是我才来到了这里,才认识了这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