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严重吧?。
往一大锅清汤里点一滴老抽,既看不出来,也不会有味道。
“如果是一滴油呢?”。
张阿婆语气严厉,一点面子不给:“你敢保证它完全被水稀释吗,还是赌一把,谁摊上谁倒霉?”。
我连忙摇头。
“那就不要乱出主意”。
她转身喊王都美:“这里是你的家,好好想想,哪个门能把客人请出去?”。
如果王都美没记错,大冰窟在东北方,离这儿三四千米。
再远就是风泪谷了,洞口在谷底,能直接往外推,泼上汽油,一把火烧掉。
“它是从哪儿进来的?”。
胡小铃很奇怪。
“正在找”。
朱祈光带着红灵猴沿途追踪,以它敏锐的嗅觉,相信很快会找到。
“小红没伤着他吧?”。
胡小铃有点担心。
“没有,灵猴好象看上他了,拉都拉不走”。
一人一猴相见甚欢,应该是闻到朱祈光身上有温吉古的气味,搂着脖子不撒手。
说着话,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我注意到他的合金护颈,印有三足金乌的太阳标志,下面是四个字母:xhx.p。
小雅回来了,气喘吁吁,海茉莉果真没来得及拿走背包,打开一看,小家伙还活着,瞪着惊恐的眼睛,蜷缩成一团。
趁张阿婆摆弄它的时候,我问王都美睡美人在哪儿?也就是那个被冰冻住的女人。
“不远,拐几个弯就到”
她让朱冰末乖乖坐好,陪着太姨姥,然后带我们去。
山腹里的通道横七竖八,乱的象蜘蛛网,走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她突然停住,指着周围的岩壁:“这上面是朱家人留下的东西,挺乱的,我和祈光也看不明白……”。
两侧全是刻画,部分已被寒冰浸蚀的模糊不清,只能根据上下图的内容来推测,有的实在是不知所云,索性跳过,拣清楚易懂的先看。
琢磨了半天,连蒙带猜,总算能串起来了。
当年傻大娘咬断绳子,抱着儿子逃离了朱盖天家,靠着残缺的记忆回到雪山,却不知道圣女寨是不是自己的家,因此才隔着花丛,呆呆的望着这片似曾相识的地方。
扎罗老族长以为是来求圣水的,便让人送了过去,她喝了后慢慢清醒,往事重现,迫切的想要重拾白英尔曼的身份。
那时的圣女寨被称为神寨,怎么能容留一个毛孩子?母子二人无奈在雪洞里艰难度日,单衣粗食,过的甚是凄凉。
扎罗肯定认出了这个女人,有心接济她,并定期给孩子服用圣水,希望能有所帮助。
“那他好了没有?”。
小雅问。
“你忘了冯渔啦?连真元珠都行,圣水当然没问题”。
胡小铃非常有把握。
未必!
如果真的好了,就不会在冰窟里。
圣水的效果可能是在几代后才显现出来的,象沈家人一样,变异了,圣水虽然能让他恢复,却不会改三趾为五趾。
所以朱长毛仍然是朱长毛,长大后,仗着不怕欢喜花,把寨子当成了自家仓库,一点也不客气。
我想,在这期间,白衣卫早盯上他了,至于为什么不动手,也许是老族长交待过,这娘俩不容易,偷点东西就让他偷吧,假装看不见。
白衣卫的使命是保护圣女,除此之外,天塌下来也不管。
谁知他蹬鼻子上脸,无恶不作。
扎罗只好警告疯大娘,再这样,就把他们赶下玉砚雪山。
朱长毛心里记了仇,先老实了一阵子,这小子聪明,不知从哪儿弄了张白熊皮,披在身上,假扮成温吉古,埋伏在山道边,偷袭落单的白英女子。
开始还只是骚扰,后来却将人掳走,锁在冰窟里。
“我听孩子他爸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朱家的确是靠抢亲来传宗接代的,后来出了个马添青,打不过人家,才到风泪谷等人投崖”。
王都美笑着摇头:“看来朱长毛把圣女寨祸害的不轻”。
扎罗终于忍无可忍,派出白衣卫收拾这个假温吉古,朱长毛被四面围堵,害怕原形毕露,连累母亲,纵身跳入了冰窟。
原以为必死无疑的他,睁开眼,发现这儿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特别是葫芦洞里的白鱼,吃了明目驱寒,便背了老娘回来。
纵有万般不是,却是个孝子!
“肯定是这样没错”。
王都美认同我的解读,边走边看。
不过最后六幅画却难住了我。
第一幅:一个人拿着形似锄头般的工具,在三四块巨石之间挖坑,身边是棵树,树枝上蹲着一只长尾巴的猴子。
第二幅:一个人从猴爪里抢走了什么东西,方方的,猴子头上有一团火,表示它已经火冒三丈。
第三幅:一个人躲在石头后面,露出个脑袋,另一个人扛着锄头在前面走。
第四幅: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压倒在地,似乎在揍他,猴子又趁机将东西偷了回去。
第五幅: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扔下了悬崖,探头张望,大概是想毁尸灭迹。
第六幅:一个人提溜着猴子下了山。
“这是几十年前,祈光爸爸画的,那时他正趴在岩石上,等咚咚鸟……,哦,凤尾雪鸦飞下来”
王都美打量着我:“想通了吗?给我讲讲”。
既然嫁给了朱家人,必须对朱家有所了解,她不想看到老公因身份认知而困惑,因困惑而自卑,然后影响到小冰末的成长。
老师就是老师,目光长远。
可我毫无头绪,从哪儿蹦出来一只猴子?不是温吉古,不是朱长毛,而是一只真猴子,有尾巴的。
前方忽然传来“呜呜”的响声,很大,象是轮胎在放气。
我举起手电筒,远远照过去,山洞里浪似的涌来一股股白色的浓雾,转眼将四人吞没。
如同掀开笼屉的盖子,热气蒸腾,有强烈的硫磺味,辣人眼目。
象臭鸡蛋和烂大蒜放在了一起。
我想起了阿魏镇风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