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大宝没骗你,巴力真的找到了小圣女”。
“你能保证她是纯洁的?”。
除了朱永良,谁也不清楚她体内有没有心魔,只有走进那片鲜红如血的欢喜花丛,让时间来证明。
目前能做的,是稳定民心,就象几百年前一样,让圣女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如果你想回去,负荆请罪,小圣女一定会原谅你,不回去也成,以后的生活我来安排,这个绝对没问题”。
屋里死一般的静寂,随后光影闪动,如同拉开的大幕,睡美人身着白袍,盘膝而坐,头上插满饰品,象是卖糖葫芦的草把子。
乌丹也下了床,穿着棉大衣,发髻散开,流浪女似的走过来,手里抓着那两袋小香肠。
令人惊奇的是,片刻前还诡异非常的大脑袋,突然间缩小了很多。
“我……”。
她用牙咬开包装袋:“你刚才说的那个词叫啥来着?”。
我想了半天:“屏蔽?”。
“对,我一屏蔽自己,头就会充血,是不是很丑?”。
我觉得还能接受,至少比白皮鬼好看。
“你吃不吃?”。
“今天是赐花节”。
身为伺婆,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明白这人已经不会再回头。
“我把圣女寨给我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从现在起,白英乌丹不再是圣母娘娘的人”。
她甚至连这个名字都讨厌,非让我重新起一个,要比郝心儿还好听。
“那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坐在树下想事情”。
在她屋门口有棵树,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自从搬到农场的那一天,就有人认为它很快会枯死,然而十五年过去了,仍然顽强的站在那儿。
很励志,但过于孤苦。
“除了不再当伺婆,还有别的愿望吗?”。
“飞,自由自在的飞”。
没有翅膀怎么飞?她离开农场才几天,就象一只刚刚长出羽毛的小鸟。
“你就叫初羽吧”。
“那我姓啥?”。
“……林”。
以后就是亲戚了,好歹不能对我动手。
“林初羽,林初羽……”。
她默念几遍:“好”。
接着冲我一笑:“咱们去哪儿?”。
“你先答应我两件事,一,不能伤害小圣女,二,必须确保我朋友平安,能做到吗?”。
还有床上这位冻僵的美女,总不能把一具古尸扔在小楼里,又是伺婆打扮,又是死于利爪,倘若被人发现,有损圣女的美誉。
“得把尸体藏起来”。
可藏哪儿呢?俩人东瞅瞅、西瞅瞅,我一边想办法,一边问她怎么知道睡美人在冰窟里,并且一找一个准。
“那天,我一离开小屋里就迷了路,远远的发现有个女人和一只大鸟往冰窟里探头探脑……”。
沈亮亮和四百六!
“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找东西,便一直在后面跟着”。
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四百六的那副嘴脸,谁看见了都得跑。
“因为小时候,我就知道家里有块残玉,但我娘不让碰,说玉的主人,其实是只穿衣服的鸟怪,怕上面有诅咒……”。
“你说什么?”。
我想不明白:“既然白英多郎知道那是具鸟尸,为什么从洞里拖出来?”。
“要不是鸟尸,他还不管呢?”。
在下矿洞的前一天,多郎在山道上截住了一帮家丁奴仆,领头的是个老爷,姓万,向他哭诉自己的母亲被妖精惊吓至死,若神寨中人肯将此妖拿住,死活无论,必将重谢。
于是,当他发现怪鸟后,便想用其骗取万举人的赏金,不料又遇上雪豹,人尸滚下山坡,掉入深窟。
我不禁暗自摇头,万柳亭要找大肚子的万四奶奶,董岚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爷们,公母都分不出来,这不是送上门找打吗?。
“你好像对矿洞很感兴趣”。
乌丹,不,林初羽的两个手掌通红,已被绳索磨出了血。
我反而起了疑心,她虽然能屏蔽整个同益古镇,但身体柔弱,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拼命?。
“这是注定的,我和她有缘分”。
等林初羽滑到窟底,沈亮亮和四百六已经走远,她又冷又怕,头痛的厉害,因为不能适应黑暗,只能扶着岩壁一步步往前挪,直到那声山崩地裂的巨响传来。
“我随着声音找过去,隐身在旁边,后来听你们说起山洞里的睡美人,马上想到了那个神秘失踪的伺婆,果然被我猜中了”。
“能肯定是她吗?隔着好几百年,你又没见过”。
她牵着我的手过去,挽起睡美人的袖子,右小臂上依稀可见一个刺青,猛一看,象个“圣”字,下面却是个王,是繁体的“聖”,去了“耳口”,换成一个“u”。
酷似一个带底座的奖杯。
接着,又拉开自己的,两个完全相同的图案。
“圣杯纹,圣女之仆,终生捧杯,每个伺婆身上都有”。
睡美人被冻住的时候,右手压在身下,根本看不到。
是什么人把她扔下了冰窟?有时间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的只有老扎罗。
“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为了寨子奉献了自己,最后还要背上私逃下山的骂名,你说圣女保护了白英氏人,那她呢,她就活该冤死吗,只因为杀她的是个神?”。
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要为大局着想。
“人只能活一次,我想为自己活着”。
搞不懂究竟是谁错了,也许都没错,我们在追求利益最大化时,肯定会牺牲弱小的那一方,假设是我站在族长的位置上,也会采取这种违背良心的做法。
对于一个神寨而言,圣女绝不能有污点。
“和你在一起的大白鱼精呢?”。
“白鱼精?”。
林初羽笑了:“她可不是说变就变的妖怪,和大宝、沈家人一样,都是山野之灵,不过我第一眼看见她,腿也有点软……”。
山野之灵,这是那个马屁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