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姓陈,陈珍爱。
显然,她也不是“玉环”。
从一开始,我就没往这个人身上想,狐女只能出自于龙家。
“为什么非要是狐女呢?”。
胡小铃觉得很奇怪:“这个玉环,说不定是二叔已经过世的亲人朋友”。
我一愣,是啊,的确有这种可能,都是因为那首诗的先入为主,加上高保成又表现的如此悲痛,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个名字和狐女联系在一起。
见我无言以对,她也不理我,掀开缸盖,舀了半脸盆水,兑的不冷不热,喊我过去洗脸漱口。
“别琢磨了,就算玉环真的是魏晴,咱们也得装不知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不准瞎打听……”。
她帮我掖了掖后衣领,手突然顿住:“……这,这就是鬼门星吗?”。
我心一动:“你应该见过吧?”。
听小雅说,在我和吴二中打架的那天,胡小铃的情绪很反常,对我的态度也骤然改变,不排除在替我上药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胎记。
可看她刚才的表情,似乎对传血弟子一无所知,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支天机签?。
也许签文里提到了与星辰相关的字眼,甚至于有更明确的指向,就是北斗七星。
怎么会有人被一支破竹片所左右,竟然不惜赌上自己的婚姻和人生?。
不对,这应该是胡小铃的障眼法,其实她接近我的真实目的,就是圣子血,这样也好,既然大家都心怀不轨,那就各取所需,谁也别怪谁。
只有这样想,我内心才会好过一点。
“……少臭美,你又不是天鹅,干吗要盯着你的脖子看?”。
胡小铃不慌不忙:“我问你,小雅的脖子上有什么?”。
小雅的脖子?。
“也在后面,和你胎记的位置差不多”。
我答不上来,真没注意过,那丫头整天蹦蹦跳跳的,瞅着就眼晕。
“是两颗朱砂痣……”
在颈部正中,一左一右,距离两寸,鲜红似血。
都说痣于后颈,有财有运有人,一不留神就能当娘娘,翻遍整本相书,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结果去庙里一问,给批了八个字:泥衣金蝉,雪被红莲。
“大师说这叫金莲痣,俗称锁心扣,属于困象,待时而后飞,一生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很渺茫,也许永远都等不到”。
象是不太顺,可小雅满不在乎,在她看来,大部分人的生活不都这样吗,飞什么飞呀?那是男人的事,她嫌累。
接着又问姻缘,老和尚一指后半句,已经告诉你了,莲花为心,有抱子之态,代表心中有人,并且此人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甚至能称得上是贵人。
一番云山雾绕,彻底把两个女孩儿绕晕了,恳求大师予以指点。
老和尚趁机推销寺里的周边产品,小雅一咬牙,拿出准备买衣服的钱,在宝箱里摸出了一条“十八子”。
十八个佛珠做成的手串,只有结绳处的那两颗菩提子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塑料疙瘩。
“有缘人的信息就在这条手串里,我猜十八子是个李字,可她好象并不认识姓李的”。
还没等走出寺院,大师又追了上来,免费赠送了一句:菩提本非宝,牵连必有因,没有耳鼻口,全在一点心。
“怎么讲?”。
“我觉得是……,你看到的和听到的,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只有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才能找到对的人”。
那一个挨一个的佛珠,尽管没有耳朵嘴巴,却能心意相通。
就是这句话,让小雅整整琢磨了一路,把从小到大认识的男同胞全都过了遍筛子,直到后来见了潘山勇。
“如同命中注定了一般”。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天池养蜂基地。
“潘山勇和佛珠有什么关系?”。
“他信佛呀”。
拉倒吧,什么命中注定,小雅正闹着要跟人家吹呢,也不知怎么惹着她了,连贵人都敢往外轰。
“真的?我没听她说过,死丫头,连我都瞒着”。
胡小铃小声抱怨,但随即释然:“这样也好,证明他俩在一起不合适,小雅又可爱、又机灵,还怕没人要吗?……”。
正说着,突然一拍手:“啊,我好象知道她怎么想的啦”。
怎么想的?。
她不告诉我,自己却一边点头、一边笑,有点阴谋得逞的意思。
不管了,只要不把我卖了就行。
我胡乱洗了把脸,闭着眼找毛巾,小姑娘似乎看不下去了,使劲按进脸盆里,耳朵脖子的一顿乱搓。
“……出去的时候,抬头挺胸,外面的那些人,除了红姨和二叔,你最大”。
这不是心里虚吗?再说我也不会仗势欺人,打小就没学过,主要是没机会学。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
胡小铃拍着我的后脑勺:“你要记住,自己是传血弟子,传、血、弟、子”。
这四个字没让我支棱起来,反而给这个女孩儿增添了无穷的斗志,一副跟她爹死磕到底的样子。
她到底图什么?。
有人敲门,是小雅,抱着件暖大衣,一闻就知道是白英巴布的,药味十足。
我都出去转了两圈了,这位大哥还没回来呢,眼看小云彩随时都会清醒,我和胡小铃商量,既然危险已经解除,能不能让兄弟们帮助去找找?。
“哥,红姨不会同意的”。
小雅忍不住插嘴:“只有等老祖进了真元大殿,师父才算是安全,再加上你,人手根本就不够,二叔不是说,还要往山上调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