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成功,他们会展开更大规模的行动。
“几百年前的同益大战,这些家伙虽然没占到便宜,但好象学聪明了,可我觉得,应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红姨的眼神露出嘲讽之色:“白罗山谷一直是雪山的禁区,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龙家人之外,不会超过五个,你猜,是谁在借刀杀人?”。
“您得先告诉我是哪五个?”。
她没有回答,眉毛竖起,母老虎似的,从侧面看,神态表情象极了胡小铃。
我紧跟着进了厨房,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后跟,这个中年女人突然生了气:“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吃点东西?”。
“那齐家……”。
“不是,不是”。
胡未红强忍着怒火:“齐家小孩儿是齐家小孩儿,沈家齐,葵花怪,他们这一支是沈鹤鸣的亲兄弟传下来的,齐三圣的后代你见过,照教人门的六指齐家,我就知道这么多,出去”。
如此推断,齐三圣应该也是六个手指头。
我乖乖的退到门外,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好象随时都会给我一嘴巴。
是谁得罪她了?这么冲。
在给胡小郎涂抹药膏的时候,它仍然毫无反应,死狗似的躺在我腿上。
我一筹莫展,又不敢再去打扰胡未红,正在发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猴尊者!
能养灵猴的,除了姓高就是姓胡,这次跟着上山的猴尊者年龄不大,叫胡迪,和动画片里的那个牛仔警长一个名字。
小伙子倒是挺给我脸,招之即来,先检查了呼吸、心跳,又掰开小狼崽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
“……瞳孔有反应,生命体征正常,中毒的迹象也消失了……,烧伤的面积虽然大,但只是表皮和毛发,不会影响到神经……”。
他认为小狼崽的大脑受到了震荡、或者扭伤了颈椎,才会造成这种全身无力、没有意识的植物状态。
就象是植物人,可以称之为活着,也可以说它死了。
“刚开始不这样啊,还差点咬了李八眉……”。
“也许是身上着了火,受了惊,撞到了桌椅板凳,又或者是让炉盖子砸了,加重了伤势,这,这都说不准”。
“那还能好吗?”。
“……姑爷,你要是不忍心,四哥一会儿下山办事儿,顺路把它送到我师父家,让我师娘给瞧瞧”。
高家的先祖高龟年就是干这个的,相当于兽医界里的张阿婆,要是再救不活,只能说是命数该然。
等他抱走了胡小郎,我把屋里打扫了一遍,床被踩的又脏又乱,连小云彩的耳朵眼里都能找到几根白毛。
正收拾着,突然听见她低声呼唤:“……水,……水……”。
我又惊又喜,原以为会就此清醒,但她闭着眼睛喝了几口,便再次陷入沉睡。
真想看一眼她梦中的世界,还会是那些诡异的画面吗?男人、婴儿、猫,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又预示着什么?。
给她扎针的女孩儿声称小云彩中的是活脑香,并且说是人,然而香味的来源却是那根树枝形状的东西,我越想越觉得象是一截折断的鹿角。
高保成形容山角昂首似鹿,或许吼山精不过是一条体型巨大的玉环蛇,所以它才会有前肢,可即便再大,也不可能生出和人类相似的脑香。
但它脱落的鳞片确实能使人精神恍惚,浑浑噩噩,这一点很难用常理去解释。
“会不会是彻底变异的龙家人?”。
当龙珊向黄大毛他们喷出毒液时,无论身形还是体态,几乎和蛇一模一样。
倘若果真如此,那能生出脑香就不奇怪了,再怎么说也是人类。
应该是吧?。
我有点含糊,搬了个马扎,守在小云彩床边,再次打开笔记本,希望能找出和方圆一点香有关的线索。
没想到翻了两页,却看到了双心夺窍之症。
症状和《鹿子医案》上的一致,用的药同样是巫沙散,注明:巫豆尸沙、益脑不惑、主狂、眼妄见、耳妄闻……。
白英巴布也就是从这一味药上,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认为圣女自对自言、喜怒无常的根本原因是受到了刺激,这在其丈夫惨死之后就有了迹象。
他没有描述具体的表现特征,而是用四个时间段来概括。
第一,英莫儿时期,自从她逃上雪山,就一直跟着徐铁匠父女,如同惊弓之鸟,但凡别人靠近一点,说话有些大声,便会吓的浑身发抖。
因为多次走失,徐雪蛾不得不用绳子将她和自己拴在一起。
第二,圣女诞生期,这时的英莫儿俨然变了一个人,因为意外获得圣女的体质,身心逐渐恢复,比正常人还要好。
第三,圣女消耗期,除了保障本族人的圣水需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遍地都是苦命之人,谁都有一把辛酸泪,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就会源源不断的涌上雪山。
第四,圣女衰竭期,由于世人对圣水的渴望和无度索取,英莫儿经常处于一种超负荷运作的状态,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病人,或许就是这种无私的奉献导致了旧病复发。
那何为双心?。
双心并非民间流传的神魔一体,而是一种典型的精神分裂,瞳中异色,因为她看到的景象和别人不一样,自对自言,是耳边总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言以蔽之,全都是幻觉造成的。
巴布还衷心感谢了张家先祖,如果不是他们隐瞒了真相,整个同益城都将知道圣女原来是个可怜的女疯子。
这就是医德吧。
他在结尾处写了一段话:古之典籍中并无双心一词,神医以此来提点寨民,直指造谣诽谤之人,可谓绝妙,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