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的有些不耐烦。
“不是,大姐,我,我这手不得劲儿……”。
就在说话的空当,岩石后冷不丁跳出来一个白影,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反应过来才发现是个扎双马尾的女人,脸上戴着暗红色的金属眼镜,几下割断绳索,把刀塞在我手里,猛的一推:“快走”。
那边齐冰马上有所察觉:“林凡贵,你给我站住……”。
接着听见“嘣嘣”的轻响,是弩箭。
我从头到尾都是蒙的,本能的往山下跑,背后“叮铃啷当”已经动上了手。
雪坡太滑,胳膊又被捆着,很难掌握平衡,直到挑开身上的绳索才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那把小刀。
它几乎和小赵警官的一模一样,挂着一个钥匙和指甲剪。
凑近看,果然没错,就是同一把。
可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肯定和小赵的失踪有关系,就在犹豫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几米开外的地方又跳出来一个类似松鼠的小东西,拖着长长的大尾巴。
紧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争先恐后的往山上蹿。
还“吱吱”的叫。
背刀猴!
这些小家伙不是应该在冰窟里吗,难道是出来觅食的?可看样子又不太象,一副逃命的架式,似乎有什么动物在追赶它们。
也许是凤尾雪鸦,在这寂静的雪夜里,处处隐藏着杀戮!
悉索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脚下,风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腥臭,令人气血上涌、干呕恶心。
不好,直觉告诉我,即将面对的不是毒鼠群、就是三头虫。
我转身又往雪坡上爬,边爬边喊:“哎,别打了,下面有东西……”。
最先下来的是齐冰,一把揪住我,打开手电筒一照,妈呀,漫山遍野全是蛇,却不是三头虫,什么样的都有,层层叠叠、海水似的往坡上斜斜涌来。
那个女人也滑到我身边,抓起另一条胳膊,彼此互不相让,你拉我拽,以至于大半个雪坡都被蛇群占领。
“……坏了,咱们被包围了……”。
“……还有一条路,必须抢在它们头里……”。
“……它们要去哪儿呀?……”。
“……不想死的话就快跑……”。
蛇群的目的地是雪神山,那里有恐怖的“马蜂窝”。
最后仨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手拉手往里闯,眼瞅着一堆又一堆的毒蛇顺着冰窟窿钻了下去。
等我们胆战心惊的走出来,立刻瘫倒在雪地里,一个比一个喘的厉害,感觉如同做了场噩梦。
风卷雪花,从两侧的峭壁上瀑布般洒落,如云如雾,把十人墓笼罩在其中。
“……谁说雪山上没有蛇的?”。
我舔了下嘴唇,眼前浮现出白英玉的脸:“大姐,你拍照片了吗?回头让我那位朋友看看,再给他一大耳贴子”。
齐冰笑了一声,松开手,有气无力的问:“你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
我轻轻摇头:“你们也不打了吧,那咱们就商量商量,看我到底归谁?”。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提醒了她,“呼”的坐起身,一手紧握飞钩,一手护在胸前,展开六指:“照教水门种地摘菜,除了天上的雨水,五湖四海都不沾,敢问朋友头上顶的是哪片天?要都是一个老头子,别伤了和气”
“姐姐,咱歇会儿行吗?……”。
实在不行把我从中间劈开,一人一半扛回去交差。
那女人“咳”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这个人不能跟你走”。
我侧过头,她的脸近在咫尺,耳垂上闪闪发亮,戴着一颗珍珠耳钉。
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我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如果她的目标是我,也就是传血弟子,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齐家姑侄和龙珊都还在山上,当然也不会是高保成。
最有可能的就是黄大毛三兄弟,齐冰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人妖二门尽管不和,但说到底都归一个老头子管。
那就应该让她们打,最好打到两败俱伤,我拍拍屁股走人,回去继续当我的姑爷。
还是圣女寨安全,既然大家都想把我吸干,我宁愿死在胡小铃手里,顺便求她留一点儿给小妹。
要真是圣子之血,不都解脱了吗?。
正在胡思乱想,齐冰猛的从我身上翻了过去,飞钩划向女人的胸口,女人就地一滚,起身和她纠缠在一起。
我不懂功夫,看电影也只图个热闹,觉得那些武打明星的动作干净利落,一个字,就是帅,可这女人却颠覆了我的三观,弓腿端肩,还撅着屁股,活象个大猩猩。
齐冰却“咦”了一声,连连后退:“等等……,你到底是谁,谁教你的盘谷?”。
女人也不答话,疯了似的追着她打,一前一后消失在雪雾之中。
我一骨碌爬起来,撒丫子就跑,可一靠近“马蜂窝”,两条腿就不由自主的发颤。
刚才我差点来了个自由落体,幸亏她俩一直抓着我,不过那女人的弩箭却掉进了冰窟里。
在尝试了几种姿势后,我决定,爬着回去。
背后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象是有岩石从崖顶滚落,吓的我浑身一哆嗦,过了几分钟,又传来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几乎不象是人类发出来的。
然后再次沉寂。
我扭过头,什么也看不见,手心却直冒冷汗。
“……林小川,你在哪儿呢?”。
山谷里回荡起一个颤抖的声音,:“……我受伤了,快来帮帮我……”。
这女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到底是谁?。
“……我,我是赵一帆……”。
赵一帆?小赵警官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