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几个不老实的婆子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有人赔笑道:“六小姐是多想了,我们哪敢对您心存怨怼。”掐了跪着的一个小丫鬟一把,“都是这小蹄子嚼舌根,没影的事也瞎编排,您只当是她们放屁。”
  孤鹜喝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么难听的粗言秽语也敢进六小姐的耳朵。”
  那人赶紧闭了嘴,缩着脖子对着孤鹜忙点头谄笑。
  荣昭不屑一顾,拿着账目往地上一扔,“别以为私下编排几句是小事,这谣言就像是风,刮得比什么都快。今儿有两个编排我,明儿就有四个编排我,要不了多久就能弄得人人都指着我的背脊凉骂我,可当不了一个屁。”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只有荣昭说话,“今儿我还得非弄清楚,也让你们清楚,到底是不是谁昧了你们的钱,是谁让我背的锅。”
  “你们这些丫鬟婆子的月俸我都是按着账上的明细发下的,每个人每一笔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周玥家的,我问你,我给你的时候可曾少过一文钱?”荣昭看向站在中间,衣着最好,打扮得最整齐的仆妇,问道。
  周玥家的心里有鬼,觑看了眼荣昭,“自然是没少过一分,小姐贵重,哪能看上我们那几个子,那点子月钱在您眼里就是烧饼上的芝麻,小的很。”
  “那好,将账本捡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给我一个一个念。”荣昭端起茶,抿了一口,冲着外面扬声道:“谁要是发的银子和周玥家的念的不一样,就站出来吱一声,看看是少发你了,还是真被我给克扣了。”
  如此周玥家硬着头皮的就开始当众念着,念一个,荣昭便问一个。
  早因月银克扣不服的人大有人在,有一个大着胆子说少了,接二两三的,几乎小丫头们没人的月钱不少的。
  在她们看来,甭管少了的月银有没有经六小姐的手,今日都能借着她整治一番上面那些管事的。
  就这样,耽误了好几个时辰,几个夫人小姐都打发人来问下人怎么还没回各处做事去。
  “你们要是贪点银子,拿个零头,我也就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可你们这心也太贪了吧,活生生的贪去了一半。一个人贪去几两,这么多人,你们没少捞啊,一个月下来计算比我的月钱还多。”荣昭犀利的目光如剑锋横扫,冲着几个管事嬷嬷射过去,“拿着这么多钱,你们也不怕晚上睡觉被贼惦记着!”
  几个管事的胆战心惊,诚惶诚恐,其实以前她们也会克扣一点,但也就是拿一二成,像这次抽出一半,也是遵从吩咐。
  如今见六小姐追究上,自然惶惶不安。没了主意,她们都看向周玥家的。
  许氏见状,道:“你们都看着周玥家的干什么?难道月银都被她贪了?”
  周玥家的紧抓着衣袖,横瞪了下几个人。几个人将目光一转,垂到地面上,皆无言以对。
  荣昭冷狞道:“你们是府里的老人,自个都觉得自己有两三辈子的脸面,觉得怎么着我都得给你们留着。可是脸面是自己挣得,自个丢了怨谁?我可给你们留不了。既然做得出不要脸的事,也就别怪我不顾了。”
  “按着府里规矩,若是有人克扣下人月俸,应该如何处理?”荣昭问向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