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我只以为你不过是跋扈刁蛮了些,不想你能连人性都没有。”见识到荣昭的手段,萧珺玦只觉得心寒。一个人怎么可以狠毒到这个地步,折磨的亲姐妹如鬼怪一般。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荣昭让他想到了宫里的妃嫔,那些狠毒的要了他母妃命毒妇们。
没人性?他竟然说自己没人性?荣昭哂笑一下,道:“怎么?你后悔娶我了?你没想到我是这么狠毒的人?萧珺玦我告诉你,我本就是这世上最狠毒的人。谁若招惹我,我就让他死。”
“是,我是后悔了,如果我知道你这么狠毒,我一定不会娶你。”萧珺玦胸膛起伏,紧紧抓住荣昭的手腕,一笑,“好啊,真好,你还真狠。是不是如果本王招惹了你,你也要那样对待本王,也要将本王变成一具人彘?荣昭,这样的你和那些宫里的恶毒妇人有什么区别?”
荣昭心头一滞,不可置信的盯着萧珺玦的眼睛,眼窝慢慢热起来,“你是我愿意用命换的人,你却说出这番话。你明明知道,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你。”
萧珺玦脸颊的线条微微抽动了下,嘴唇轻启,又闭上,脸侧到一边。
她甩开萧珺玦,心灰意冷,冷的她发抖,“你只觉得我狠毒,没有人性,那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荣曦哪?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连眼泪都是冰冷,酸涩到心底,荣昭摇摇头,呵呵一乐,“我是毒妇,对,你说的对,我是毒妇。”
红艳双唇紧紧一抿,她咽下泪水,举目凝望着萧珺玦,“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觉得我会伤害你,你竟然觉得我会狠毒到伤害你。”
荣昭那一贯坚毅的心如摧枯拉朽般倒塌,她最爱的人竟然说出这句话,是把她看成什么了?
“没意思了,再留下也没意思了,你的心里根本不曾真的有我,不然你不会说出这句话。”
荣昭单薄的身体仿佛是深秋中漂泊的落叶,毫无生气,缓缓的越过萧珺玦,连秋水和孤鹜在后面喊都听不见,只朝着王府大门离去。
夜枭要去追,却被萧珺玦叫住,“不许追。”
夜枭望了望荣昭的背影,“天这么黑,万一有个不测。”
“她那么狠毒,谁敢招惹她?”萧珺玦无情道。停一下,他抬手让杖责的打手停下,“不用打了。”
秋水和孤鹜相互搀扶站起来,孤鹜饱含愤怒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萧珺玦,“小姐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萧珺玦双目极寒,如覆冰雪,视向她一眼。孤鹜并不惧怕,“小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只会怪她,负心汉。”
秋水也是小脸气的鼓鼓的,“走,不要再和他多说了。”
秋水和孤鹜一瘸一拐的去追荣昭,这个楚王府她们一刻都待不下去。
萧珺玦并未阻拦她们,将夜鹰叫到了书房。
听夜鹰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着。
“其实王妃会下这么狠得手完全是因为王爷您,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诅咒王爷永远醒不过来,王妃气极了,才会给属下下那样的命令。说实话,属下下手的时候不知有多解恨。”夜鹰心向着荣昭,虽然说王妃做法残忍了点,但还不是因为在乎王爷。
可反过来哪,王爷不但说王妃狠毒,还说出那么伤王妃的话。
所以别怪他向着王妃。
“再说,下手的是我,王妃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夜鹰将责任拉到自己身上,“也或许王妃不过是一时气话,我却当真照做,王爷您不要怪王妃,要怪就怪属下狠毒吧。”
萧珺玦冷视他,“你退下吧。”
“那王妃哪?”夜鹰急问道。顿了顿,“恐怕这次王妃是真的伤心了。”
萧珺玦此刻也觉得刚才说话说重了,他确实不该说出那话,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为自己豁命,或是这样对待荣曦,都是为了他。
可他如何在一时接受得了,接受得了枕边人竟然会有如此骇人的狠毒手段,将一个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变成人彘,这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难以令人想象。
轻轻吁出一口气,萧珺玦道:“她还能去哪?除了回荣侯府也没地方了。明日本王去接她就是。”
见他说的轻松,夜鹰暗自撇撇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错误的严重性,王妃跟你回来才怪哪。
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倒吸了一口气,哎,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主子生气,受苦的是他们。王爷生气王妃,却不能打,只好发泄在他们身上,这叫什么事啊?
第二日萧珺玦一大早就去接荣昭,荣侯爷的神色有些怪异,并不是多好的脸,对待他淡淡的,隐忍着有些怒意。
也是,之前为了他,他们两父女闹成那个样子,他那傻女儿把他当作宝,看的比什么都重,现在他又让女儿受了委屈大半夜跑回娘家,虽然女儿一直没承认受委屈,但他知道不是受了什么大委屈,她才不会回娘家哪。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被人欺负,荣侯爷的态度能好才怪。
相对而言荣曜倒是没有生气,不过却一再叮嘱一定要好好哄他姐,虽然不知道他们夫妻怎么了,但以他在荣昭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姐没有大发脾气,也没有摔东西,那就是一定生了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