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萧瑾瑜目光烁烁盯在面前的人的脸上,嘴角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钟离默默颔首,定然道:“千真万确。”他抬起眼皮看着萧瑾瑜,“鬼魂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不过是为楚王设下的局。这个太子还真是大胆,竟敢伤及圣体,还有他什么做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本王做个旁观者就好,先生为什么还要我去解救楚王哪?”自萧瑾瑜得了这位钟先生,好几次出谋划策为他压制住太子,所以现在极为他倚重。在这件事上萧瑾瑜对太子之举乐见其成,他心里巴不得萧珺玦早点死,今日能借他人之手,反而不用他出手,他乐得清闲。他撩起衣袍坐下,端起茶盏微微晃了晃,“这么做又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而且大有好处。”钟离故作玄虚,停一停,他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蛊惑味道,“解救楚王是小,拉太子下马是大。王爷,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坐实太子和皇后谋害圣上的罪名,太子必废,到时您立下功劳,太子之位还跑得了吗?至于楚王,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武将,跟太子怎么比?”
钟离句句在理,萧瑾瑜不由深思,他缓缓浅啄了一口茶。父皇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若是这期间太子没有大的错失,到时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一旦他继承皇位,那么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昔日政敌的自己。
他和太子之间两者不能共存,必然是你死我活,所以他必须得到那个位置。
这件事确实是送给他的机会,陷害皇子,恐吓太后,危害皇帝,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太子就再无翻身之地。
可是这也是除掉萧珺玦的机会······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萧璟瑞和萧珺玦,两者选其一。
钟离观察着他的神色,“机会往往稍纵即逝,一个不小心错过,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皇位争夺无论哪朝哪代都容不得有半点差错,错了,就是万劫不复。如今摆在王爷面前的就是一把能登上皇位的阶梯,只要王爷迈开步子,就一步登天了。”
见萧瑾瑜面色有了松动,他继续道:“至于楚王,只要王爷大事可成,还不是攥在王爷的手心里。”他拱了拱,恳然道:“王爷,这绝对是一个绊倒太子的绝好机会,错过了,说不定王爷就会遗憾终生啊,还请王爷三思。”
萧瑾瑜沉思片刻,心中的天枰慢慢有了偏移,他用手指捻在两眼之间的鼻梁上,道:“一旦插手,就是大张旗鼓的和太子对立了,太子虽然失了一个史晏,但他久居太子之位多年,根基深稳,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皇宫被皇后和太子所控,本王想带人去医治父皇都不容易。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为了皇位,王爷冒一下险又有何不可?成大事者,就是要走别人不敢走之路,别人不敢为之事。”
钟离在萧瑾瑜心中燃起了一把火,让萧瑾瑜更加依仗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暂且不用管楚王,他流多少血和王爷无关,等圣上醒来自然是找太子和皇后算账。”钟离不能表现出对楚王一丝关心,最好不管他的生死,这样才不是让晋王起疑。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圣上醒来,只要圣上醒来,那个神棍的鬼魂之说就不攻而破。另一方面我们还要从神棍下手,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务必要让他在圣上醒来后说出实情。”
钟离走上一步,“在下认识一位神医,或许能够帮助王爷。”
萧瑾瑜缓缓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钟离垂头抱拳,“在下一定助王爷办好这件事,事成之后王爷就是太子了。”
低头的瞬间,他眼尾处微微挑了挑。
荣昭在大理寺外和太子不期而遇,太子挑衅的笑了笑,“好巧啊,怎么,是来送饭的?也是,流了那么多血,是得补一补。只是本宫怕他虚不受补,拖不到二十一天啊。”
荣昭心中愤然,狠狠瞪一眼他,恨恨道:“你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吧,像你这种人,自有天收拾,你最好躲在你的东宫不要出来,不然你小心天上打个雷将你劈死。”
“你——”太子语凝,指着荣昭的鼻子,“你敢诅咒本宫?”
“我什么时候诅咒你了?你少给我乱安罪名。”荣昭使劲打掉他的手。
太子一呲牙,“你刚才不是诅咒本宫被雷劈死吗?荣昭,你这是对本宫大不敬。”
“大不敬?你以为我怕啊?”荣昭嚣张道:“我这是好心警告你,你应该感谢我。”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大理寺。
眼睁睁的看着萧珺玦流满一碗血,荣昭只觉得她心头的血都快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