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剩下的旅程中,众人又遭遇了另外两次袭击,在扎营后还遭遇了一次夜袭,全都来自耶诺古手下的劫掠队。这些由数名中阶恶魔为核心战力的队伍对一般的旅行者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碰上兰斯洛这帮人就纯属送上门的塞刀肉,完全是人类骑士一些新花招的练习对象。
第二天众人继续前进,这一天比较顺利,只遭到了一次袭击,但令人不安的是袭击者的身份:塔纳厘亡灵。这绝非什么正常现象,众所周知,恶魔死亡后尸体会快速风化,仿佛深渊之母收回了她的力量——这意味着恶魔并不是理想的死灵法术材料。
答案隐藏在袭击者身后的那些施法者身上。兰斯洛的灵觉敏锐的感应到了空气中的魔法波动,立即传音入密给阿拉密尔,精灵牧师以一个简单的造水术让隐行者无处遁形。从这些戴着羊骨头盔的恶魔侍僧身上,众人找到了末端是骷髅头的权杖徽记,那是‘不死大君’奥喀斯的标志,一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势力。
情况在第三天迅速恶化,一行人在白天时经历了七场战斗,扎营后还遭遇了两场夜袭。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在深渊位面中旅行时的常态,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袭击者并不是本地居民——这里可是阿兹格拉特,深渊三巨头之一‘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领地,与深渊的其他角落不同,此地素来以‘安全’作为招牌吸引多元宇宙各个角度的商人们造访,但从兰斯洛这几天的经历来看显然名不副实。
一开始还为自己的兄弟将要表现出来的无能而窃喜的凯隆现在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天的袭击者中出现了另一个让他笑不出来的势力:那是一群格外凶狂的恶魔,首领是名长了两个脑袋的迷诱魔,其背后的指使者不言自明——‘恶魔王子’狄摩高根,深渊位面诞生的诸多邪物中最糟糕的那个。
局势某种程度上已经完全超出了众人的预期,在格拉兹特下落不明的情况下,深渊三巨头中的另外两个头都将自己的爪子伸进了乌黯主君的领地,再加上搅屎棍一样的豺狼人之主,阿兹格拉特此刻就像一块已经被插满了餐刀的蛋糕,问题在于,这些握着餐刀的家伙都是宁可自己吃不上、也不能容忍别人比自己多吃半口的无耻恶棍,他们如果没有能力干掉彼此,就会干掉蛋糕。
这种情况下,继续呆在蛋糕内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兰斯洛还不能走,有一颗属于他的樱桃可能就藏在这块蛋糕的某块奶油下,他一定要带她一起离开。
到了第四天,旅程又平和的近乎诡异,没有耶诺古的掠夺者,没有欧库斯的不死亡灵,也没有狄摩高根那些长了两个脑袋的怪物,空气中只有众人空洞的马蹄声回荡,众人忍不住越骑越快,最后完全是在策马狂奔,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遭遇点什么。
最终,他们在大地放射的光芒开始转弱的时候,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萨摩瑞。按照凯隆之前的介绍,如果泽拉塔是一座下水道里都流淌着钱币的商业之都,那萨摩瑞就是一座纯粹为享乐服务的欲望监牢,这座城市中那些优雅的高塔、芳香的街道、精致的会客室吸引了大量拜访者,在萨摩瑞任何幻想都能得到满足,只要付出‘合适’的代价。此外,这座城市同时也是恶魔们的避难所,无人知道格拉兹特与恶魔殿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恶魔殿的狼蛇魔和巴布魔征兵官不会进入萨摩瑞,揪出那些该去血战军团中服役的倒霉蛋。
这些描述让众人觉得萨摩瑞似乎是一座挂着粉红色绸缎的甜蜜深渊,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座戒备森严的黑色要塞,那些高耸的塔楼、巨大的床弩、悬挂在城墙顶部的狼牙滚木以及全副武装的守卫们让城市的剪影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
而在要塞周围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激战过的痕迹——被巨力砸的变形的盔甲、插在白骨中的断刃、如同野草般的茂密的箭矢,以兰斯洛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至少有四个以上的恶魔军团近期在这里遭到了毁灭,战斗的规模和激烈程度都让他有些暗暗吃惊。
在众人接近到距离城墙还有一百多尺远的时候,一支从天而降的响箭命令他们停下。
“停!谁在那!”一道粗哑的吼声从高处传来,“说明你们的来意!”
“我是格拉兹特之子凯隆!这些是我的随从!”凯隆神气活现的策马向前,“以乌黯主君的名义,给我开门!”
“乌黯主君他老人家一晚上能弄出七八个儿子来,你又是哪来的野种?”出声的是名被锁具挂在塔楼顶部的箭魔,“我让你呆在原地别动!否则我就帮你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