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没有参与门客的议论,惟在心中暗暗感叹,
自打太仓重开港口之后,时移俗易,很多事情都已在未知未觉中,起了变化……
“哼!我虽不知苏州百姓要不要感谢他,称他一声‘青天大老爷’,但知他此番作为,却是极其聪明的。”
“呵呵,你竟把个阉人捧得极高,还极其聪明?那你倒说说,此举聪明在哪?”
“我江南之地,自唐宋以来,为历代王朝的财赋重地。田赋折银,尤其漕粮折银,未必全是好事,势必要减少南粮北调,减少朝廷的粮储,甚至造成京师缺粮。为国家长久之计,宁以菽粟当钱物,即便使之腐于仓廋之中,也不要以钱当菽粟……”
“这魏进忠看似强行插手地方的钱粮征收,实为相当聪明的一步棋·。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完全是因重开太仓港之后,海运可直通山东青岛港!”
申时行听此门客一番言论,不由暗暗点头。果然还是有通透之人。
“危言耸听好伐!我朝历来岁征多则二千七百余万石,少则也有二千四百余万石,江南地区每年供朝廷八百万石,其中有四百万石走漕运。你说为何八百万石不全走漕运呢?因为漕运承载不了那么多运量,所以才折为银两。你如今这主张,就像是走回头路一般,老兄,自我大明建国至今,已有二百年光景啦!没有回头路可走。”
“走海运可行,为何非要执着走漕运?”
“海运要能运粮,不早就运了?南北至今不通海运,还不是因海运风险大,一遇风浪容易倾覆?反正我是不看好海运……”
“你不看好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