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道极会察言观色,笑着道:“魏爷,要不卑职给您出个主意?”
“好啊!”魏进忠一听自然愿意,立即问他,“啥主意?”
“您要插手征粮,得从备战的方向去考虑,修厫这事不如交给兵备道去协调。再者,各州县的金花银米份额,也可以找督粮道的新任官去协调啊。反正修厫也好,征本粮也好,我敢说,至少两京六部是支持的。”
魏进忠没有马上答应,沉吟了片刻,脑子里忽然走马灯似的,闪过几件事。
“而且,说句不怕得罪的话,魏爷您真要想在江南立稳足,还是要合作。”
“合作?”魏进忠皱起眉头,“跟谁合作?怎么合作?”
“跟苏州本地士绅,跟苏州地方官员,跟……”
“呵呵,”魏进忠忽然笑了,“你倒是让我又想起了孙司礼。他任苏杭制造有二十年了吧?是谁视江南如家,视七郡之民如赤子,视大小官吏如手足的?又是谁‘役不及民,工不告劳,约己务施’的?都是他吧。皇上让他督四府税务,在俺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本分,可一场民乱之后,跟丧家犬一样跑到杭州,那个时候,有谁帮他说过一句话?”
“卑职并非这个意思,”吴宗道辩解道,“官员求权,商人求财,百姓求生存,世界如此蝇营狗苟,不都是为了利和益?所以我才说,只有各取所需,这样的合作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最牢靠的。”
魏进忠不说话了,一副凌厉的眉眼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