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吉祥有些摸不着头脑，尴尬的笑笑，转身进了屋。</p>
“吱宁”</p>
隔壁张钢柱的家门打开了。</p>
张钢柱眼睛血红：“爱国，我听到娄振华那老贼的声音了。”</p>
他手里拎着一把杀猪刀。</p>
刀刃寒光闪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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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京城面临解放，大军马上进城。</p>
为了尽快出货，赚取最后一块大洋，身为轧钢厂工厂主的娄振华，强令工人们“加班”。</p>
这种强令可不是扣工资之类的996小手段。</p>
而是派凶恶的护厂队守在车间门口.</p>
谁要是敢偷懒早退，冲上去就是皮鞭棍棒招呼。</p>
很多工人都被抽得遍体鳞伤，不得不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p>
王山因为机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再加上精神疲惫，手臂被卷进了轧钢机中，因而受伤。</p>
要想把王山从机器中轧钢机中救出来，就必须拆开轧钢机。</p>
跟昂贵的机器相比，当时的工人就是便宜的耗材。</p>
娄振华赶到现场后。</p>
没有任何犹豫，立马下令护厂队用砍刀砍断王山的手臂。</p>
王山被送到医务室后，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救治，很快死去</p>
为推脱罪责，娄振华声称王山损坏轧钢厂的机器，要求王钢柱和母亲赔偿轧钢厂的损失。</p>
这个时候，易中海及时出现。</p>
“说服”娄振华。</p>
娄振华非但没有继续追要损失，还给了王家两块大洋作为安葬费。</p>
易中海赢得住户们的一致赞扬，娄振华也得到大善人的称呼，王钢柱却失去父亲。</p>
王钢柱当天晚上就拎着砍刀蹲在了娄家门口，却被母亲揪着耳朵带了回来。</p>
母亲在路边给王钢柱跪下了，求王钢柱忘掉这件事。</p>
王钢柱看着失声痛哭的老娘，咬掉了一颗牙齿，吞咽了进了肚子，借助那股疼劲点点头。</p>
就在去年，王钢柱的老娘去世了。</p>
王钢柱重新找出在床下藏了七八年的杀猪刀，经常在门口磨刀。</p>
等到的就是这个机会。</p>
今天。</p>
机会终于来到了。</p>
“爱国兄弟，娄振华是不是在许大茂家？”</p>
王钢柱眉毛竖起，脸上冒出青筋。</p>
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咆哮起来，脸色涨红，木质刀柄攥得吱吱作响。</p>
李爱国皱皱眉头，跨步拦在他跟前。</p>
“王钢柱，你想干啥，这会冲进去囊了娄振华？你是给你爹报了仇，解了恨。</p>
然后呢？等派出所的王振山把你抓走，喂你吃了花生米。</p>
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p>
王钢柱闻言，如同被雷电劈中。</p>
整个人呆滞在原地，腿上就像是绑了上万斤钢锭丝的，再也挪不动一步。</p>
李爱国见周围有住户从屋内弹出脑袋看热闹，伸手将王钢柱推进屋内。</p>
抓住他的肩膀，按在椅子上。</p>
“王钢柱，我小时候，山叔抱过我，还经常给我桂花糖吃，对山叔的事情，我也是一肚子的仇恨。</p>
“可是现在解放了，私刑犯法。</p>
“你要是犯了事儿，小石头就是罪犯家属，将来上学读书都会受到影响，就连媳妇儿也娶不到。”</p>
李爱国并没有夸张，这年代上学读书工作，都是要政审的。</p>
相亲娶媳妇儿的时候，女方也会提前打听男方家人的名声。</p>
放着那么多身家清白的男人不嫁，谁会嫁给一个杀人犯的儿子？</p>
王钢柱也清楚这些，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手指微微松开，“哐当”一声，屠刀掉在了地上。</p>
他大口喘着气，额头冒出汗水，声音颤抖：“可是，可是就这么放过娄狗贼，我将来到了地下，怎么有脸见我爹啊！”</p>
“谁说要放过他了？”</p>
李爱国掏出一根烟，取出打火机点上，深深的吸一口。</p>
嘶.</p>
呼.</p>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浓郁的白烟中窜出，钻进了王钢柱的耳朵里。</p>
“像娄振华这种沾满了劳动人民鲜血的大资本家，以为捐一点物资，把工厂捐出去，就能够抹掉过往的一切罪恶，实在是痴心妄想！你等着吧，总有报仇的机会。</p>
在此之前，你给我忍着，把泪水吞咽进肚子里，把仇恨隐藏在心底。”</p>
王钢柱抬头望向李爱国。</p>
他虽然不清楚李爱国的所说的机会是什么。</p>
却莫名的相信李爱国的话。</p>
重重的点点头，抬起胳膊用满是油污的袖子，抹干了眼泪。</p>
这个时候.</p>
王钢柱的媳妇张钢铁买菜回来。</p>
在大门口她听三大妈说娄振华来许家相看了.</p>
她就着急忙慌的跑回来，生怕王钢柱蛮干。</p>
看到李爱国在屋里，再看到地上的杀猪刀，和耷拉着头的王钢柱，张钢铁猛地松了一口气。</p>
她走过来，重重的拍拍李爱国的肩膀：“爱国兄弟，这次可真是对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家就完了。”</p>
“客气了，咱们是邻居，本来就该互相帮助。”</p>
“你等等，昨天你钢柱哥得了点好东西，你带回去。”</p>
说着话，张钢铁跑进屋内，拎出一挂猪大肠。</p>
“你回家洗吧洗吧，做成菜，可香了。”</p>
“谢谢嫂子了。”李爱国正发愁晚上吃什么呢，顺手接过来。</p>
“媳妇儿我是准备拿来生吃的。”王钢柱怯生生道。</p>
“啪”</p>
他脑门上挨了一巴掌。</p>
“你还有脸说话？”张钢铁掐着腰，来了一个河东狮吼。</p>
王钢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p>
看到这一幕，李爱国总算是放下了心。</p>
王钢柱虽然性情冲动，却是个怕老婆的。</p>
有张钢铁盯着，他不敢胡来。</p>
另外一边。</p>
为了招待娄振华，许吉祥也是费劲了心思。</p>
进到屋内，就招呼许大茂和许母从厨房端菜。</p>
先上来的是两道凉菜，一道乾隆白菜，一道口水鸡。</p>
娄振华和谭丽雅端坐在椅子上，连头都没有抬。</p>
接着是六道热菜，清蒸黄鱼，肉末蒸蛋，红焖肘子，溜肥肠，黄花菜炒肉，醋溜木须。</p>
娄振华的神情微变，抬起头诧异的看了许吉祥一眼：“行啊，许吉祥同志，今天的饭菜够丰盛的。”</p>
“你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也是大茂她娘的恩人，现在咱们两家要结亲戚了，那自然是不能慢待。”</p>
许吉祥舔着脸笑，神情稍稍有些得意：“别急，还有呢。”</p>
红烧鲍鱼，蒜蓉粉丝蒸扇贝，辣炒蛏子。</p>
当三道海鲜端上来的时候，娄振华再也坐不住了，屁股就像是长草了似的，在椅子上拧了两下。</p>
看向许吉祥：“老许，本事不小啊。”</p>
“娄董事，别看我就是个放映员，平日里却能接触不少领导，一般人办不到的事儿，咱能办到。”</p>
许吉祥得了称赞眼睛眯成一条缝。</p>
此时饭菜已经上齐。</p>
由于怕住户们发现，许家的屋门紧闭，混杂的食物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