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黎真人正于富民城周边排查隐患,若他回来,一定会支持您的决定。」道官虽已至蜕凡后期,乃是真人预备役,但对于方面统帅不敢有任何不敬。
安北国龙虎入法,他们可以享受更多气运加持的修行便利,可束缚同时也多了起来。
别看娄晋鹏尊重他,可要是违抗军令,不说万军统帅个人的气运压制。
只待出示官印或虎符要捉拿他,龙虎大运引来安北法网降临,在军中必然是无可反抗的。
云山之战后,富民城的攻略稳步推进,全面压制的势态已然形成。
除开留守龙丰及沿途要地的军队,此时富民城外有守备军五万,胜捷、破敌两部禁军两
万人,已经聚齐的五千玄甲铁骑,另有随时可持刀上阵的辅兵、民兵近五万人。
只少了李定国率领的选锋军,还有那支许久未曾出动过的伏魔军。
从云山之巅俯瞰,军气冲霄,杀意盈野,就连天色都显得暗沉许多,乌云密布,春日不敢于此间久留。
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的貔貅,豁然成形,它不再是虚影。
而是一头由黑煞军气凝聚出,完整轮廓的凶勐瑞兽。
每每城中的近七万大军,有振奋之势,都会被貔貅当头压下,军心惶恐,何谈有军煞之形与其对峙。
按理说,安北军如此威势,定军怎么也不该继续坚守一座孤城,退往后续防线,层层阻击才对。
而他们内部,其实也是这种想法。
「大将军,请让末将留守富民,您带着主力先撤。」
「十万大军,已损三万,若再大败一次……大将军,撤吧。」
「后退百里,可以据守樊城,其城高墙深已得到加固,另外两侧还有浦锦、远石两县作为策应。」
副将、军师、亲信轮番上阵,试图说服雷振改变主意。
安北军军力虽众,围城却是稍有不足,此时若自南城退走,在沿途土堡据点的掩护下,起码能撤走五万人。
「你们不懂,大势在北,后方不稳,我们这一撤,只恐全局崩盘。」原本意气风发的雷振,在接战以来的诸多打击下,颓废了很多,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莫非还有生机,水师?」幕僚皱眉,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生路?其实双方都能想到,定国赖以立足的成建制水师。
「仅仅水师,怕是不够吧,无法解当下困境……」
提及于此,雷振眼神中总算露出亮色,还有几分深深的希冀。
他来到城头,望着城外甲胃俱全的安北大军,又回首望了望定州城和宁江方向。
等,其实都在等。
……
龙丰郡,乱蛟峡之前,宁江边的码头渡口,看不到一艘船,十分冷清。
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及附近的居民,在这一段时间,均已被新上任的本地官府强行迁走。
是暴力急躁了些,不过在有相应补偿措施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只因新官府告诉他们,江边附近在未来一段时间,很有可能要打仗。
陷于战争,永远是普通老百姓,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如今陪伴扑岸江水的,只有封港铁索,还有矗立于江边的龙王庙。
不过二月二十四日这天,江边迎来了一大群客人。
准确的说,是一支五千人的武卒大军。
有偷偷前往江边龙王庙上香的信徒,见到他们血气冲天,热浪滚滚,显然是支无敌强军。
而且行军时的军容之严整,纪律之严明,也真是让当地人开了眼界,啧啧称奇。
五千人一路行至江边,未踩踏一颗春苗。
这正是周柏和他的伏魔军,水师是定国的后手,同样也是安北国需要想办法遏制的。
五千伏魔卒进入渡口,解除铁索的封堵,随后便原地等待。
只有周柏一人,往龙王庙走去,远远望去,龙王庙的屋顶覆盖着厚厚青瓦,细致云纹随处可见。
祠庙的正门是一座高大的木质牌楼,上首硬朗挺拔,龙形浮凋层层叠叠,栩栩如生地刻画着数条腾云欲飞的真龙。
不说凋梁画栋,金碧辉煌,却也是货真价实的贵重建筑,非大价钱立不起来这么一座庙宇。
据传,此庙历史已有数百年,乃是为镇压不
远处的乱蛟峡而立。
在庙宇香火不绝的情况下,龙王庙是有灵异的,无论多大的风浪,不会波及龙王庙。
那些时不时闹事的蛟龙,也从未有胆子,敢在龙王庙附近的江段作祟。
纵使战争预警,龙王庙依旧有庙祝驻守,这不,周柏尚且只跨过牌楼,一个披着灰袍的老庙祝便匆匆来迎。
「贵客临门,老头未能及时迎接,失敬失敬。」
周柏探视四方,眼中闪过异色,回礼询问道:「老人家,何以知我到来,又为何说我是贵客?」
老庙祝自豪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您身上有龙的味道,不说与龙王有没有关系,起码与龙族关系匪浅。」
不等周柏细问,老庙祝又道:「幼时得龙王显灵相救,故而有以此异能,若有恶蛟闹事,老头子也能提前向父老乡亲示警。」
「庙中其他人都被我赶回家了,兵戈一起,难说难说……」
许是周柏的贵客身份,让老人亲近,碎碎叨叨间说了不少话。
至庙中大殿,龙王神像前,老庙祝递给周柏一柱线香,这才后知后觉问道:「贵客此来,莫不是想见宁江龙王?」
周柏愣了愣:「确是如此,老大人或可留下。」
「不可,不可,龙王愿意见您,是您的福气……」
片刻后,殿中只余周柏一人,他奉上香火,揖礼便是三拜。
宁江某处,恢弘龙宫,里面正小憩的宁江龙王,突然感到一股沛然愿力涌来。
有人主拜我?如此气运,可抵我三载修行!
「不对,是周柏,总算想起本王来了,当速速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