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太阳都还没看到呢。你也是来蹭饭的?”我开着玩笑地说道。
“那总比吃面包好吧。”说着说着她又扒了两口饭。我这时也想找人聊聊天的,不过梅兹没有醒,零崎也在忙着,那些人偶也不会说话,也许只有爱丽丝能聊得来了吧。
“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但是把你牵扯进我的事情实在很对不起。”我还没有就这件事和爱丽丝说过,她现在也许就要待在这里很久,如果我要去帮她找她的朋友的话,那也是一两个月之后了。
“没事的,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的魔法也被收回了,也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能够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那个东西还是要一直装在手上吗?”我指了指她右手上的那个东西。
“没什么感觉,一开始就像我第一次戴项链,穿毛衣的时候也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的话,那就只能自己适应了呗。只要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也不会感觉是被什么东西拖累着一样。而且,你觉得这个造型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那种很厉害的人的感觉?”
她笑着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右手,我有点担心地向后仰去,被那个东西的刃碰到可不是一件很好去想象的事情。我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挺厉害的,不过这个东西再怎么说也是装在身上的东西,总会带来一些麻烦的吧。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如果那种魔法的联系消失,你才可以把它取下来吧。”
“我没怎么感觉到有什么魔法的联系,就像平常一样,不过我原本的魔力没了之后确实感觉轻松……也不能说是轻松,就是那种少了什么不太需要的东西之后的舒适感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彷徨“而且即使那种联系消失了,我也不太可能把它就这么取下来,因为总会有一种感觉,那种失去什么东西之后的留念感。我很在意这种感觉的,因为这种事情就像我的心的一部分一样。”
如同倾诉了自己的感情之后,爱丽丝突然脸一红。“刚才那些都是我随便说说的,请不要在意。”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还有工作,梅兹也只会在不工作的时候玩游戏机,这样把你放在一边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种事情不用您费心了,我准备在附近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也就当是平时散步打发时间了。或者说,我可以自己去找她吗?”
“自己去找?”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不过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可能是认真的。“这附近应该被清理过,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你真的要去找吗?”
我再次想确认她的意思,她也只是点头回应。对啊,她只是我意外救下的一个帝国的女孩,她的目的也是找到她的朋友,所以她的选择应该是她的自由。可能我在意的是她身上的那把武器吧,那个有着不平凡魔力的镰刀,我希望从中得到一些什么。至于她和我曾经的“万物之友”的同信关系,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这反而会成为我避开她的一种理由。
“嘛,这种事情是你的自由,我也明白帝国人的想法。所以……”说不出再见,这种话还是藏在心里为好。“不过你要怎么去找呢?这个大陆很大的,我们联邦的人都没能测绘出一幅地图出来,而且大陆深处是有很多可怕的东西的。”
这种话也许是我想挽留她的一个努力,毕竟这里需要一个能够战斗的人来护卫一下,不过现在的情况,如果联邦那边没有惹事的人的话,也只会是帝国的人来叫板了。这个真是个烂差事啊,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来当老大。
“虽然说我也听说过这里很恐怖,但是我也应该去试一下,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眼中的那点迷茫的感觉是在帝国公民的眼中不曾有的。
“如果实在不行要不要去联邦发展?那边也需要你这样的有魔法和战斗能力的人。”
“不,我害怕……”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言下之意我们都明白。
“那祝你好运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就随时可以回来,我也会给你一些必要的帮助。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现在吧,我不太喜欢去等着。”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也朝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碗筷。突然有几个人偶走了上来,手里抱着一个帐篷袋和一个背包,像是听见了我们说的话一样准备好了这些东西。爱丽丝看到了之后十分惊讶,深鞠了一躬对她们表示感谢,然后在我的目光下打开了背包。里面有包装好的干粮和营养素,还有绳子和折叠登山镐这样的工具,两边的插袋里面都装着空水壶和活性炭过滤器。
“准备地很充分呢。”我也十分惊讶,零崎的团队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爱丽丝把背包背在了背上,虽然有点重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你知道方向吗?”
“不知道,不过我昨天在这里转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绳子通向上面,那里好像有路的样子。往回走的话就会到海边,不过我觉得如果不往里面走的话也找不到她的吧。”
不知道方向就准备前进,该说是勇敢好呢还是鲁莽呢?不过她一开始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在和那把镰刀结合之后有了很强的力量,应该可以应对很多的麻烦的吧。她向我回头挥了挥手,也没有说再见,我和身旁的几个人偶也朝着她招手。唉,这里又少了一个人。那些人偶看起来很通情达理的样子,但是也不会说话,现在也马上拿起放在桌子旁边的工具返工了。
爱丽丝从那个向上攀爬的绳索处爬了上去。身上还背着很多的东西,本来应该很吃力的,不过借着贴在岩壁上的踏板,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还是很轻松地上到了这个峡谷的高处,在森林的拱形门下有一条前进的路。她这时感觉心中有一种激动的感觉,心跳开始加快,因为她注意到了地上的足迹,这些是平常人所看不出来的。视觉突然出现了异常,那些地上的痕迹如同显形一般发着微光,眼前也出现了如同雾一般的白白的东西,透过这层薄薄的东西,她看到了人们的足迹,动物的爪印,细致到地面上那些肉眼都看不出的凹陷和裂痕。
有很多人往这边走了,她追随者痕迹沿着路走下去,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不过很快就能找到正确的路,因为有一条路的足迹是没有返回的。她惊讶于为什么自己能够看到这样的细致入微的东西,但是比起去想为什么不如好好把握住这种能力带来的力量。在河边,她发现了一个头饰,是神使样式的头饰,她很快就想到了蕾。这个东西……应该是她的,四处没有什么战斗过的痕迹,远处溪流对面的地方发着足迹的微光。
这些人向着那边走了,得跟上去。仿佛被力量支配了一般,她义无反顾地趟过溪水,毫无意识地跟着痕迹走了上去。她见到草地上的一些血迹,那些应该是动物之间的搏斗,但是魔法迷雾和几只猎豹的尸体让她怀疑这是人类带来的结果。向前走着,发现了一大片魔法的迷雾,还有地上残破的生物尸体和身边流满的血。突然感觉身体中一种欲望,进食的欲望在背后推着自己,她将手伸向那些生物的躯体,用镰刀将身体剖开,进食它们的心脏和如同美酒一般的血液。
多谢款待。爱丽丝进食之后擦了擦嘴,继续沿着踪迹追随着,用能够刺进岩石的镰刀协助自己爬上高山,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走了一天,太阳落山也该休息了。她在一片生过火的灰烬旁准备休息,但是这种力量还是在支撑着,在脑海中告诉她不要停下来。
她继续在树林中向前走着,即使月亮升起她也能不需要借助手电筒就能看清眼前的事物,走下山到达平地之后她身上的力量突然变弱,眼前的视觉也逐渐褪去,看不见的白色雾气和发光的踪迹,渐渐地只能看见天上的繁星。哇!爱丽丝马上脱下背包拿出手电筒,紧张地照向四周,除了风吹草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呼~她长舒一口气,然后把手电筒放在小石头上准备依靠着山脚搭起帐篷。奇怪,今天好像没有吃什么东西吧,却没觉得有多饿。她在帐篷里裹着被子吃着面包,便想着自己今天走了多远,却想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的,只知道自己好像走过了一条河,靴子和袜子也湿透了,现在还晾在外面。这里是哪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明天早上应该可以试着确认一下,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脑袋一阵迷糊,但是应该只是没睡好的感觉。现在的她只想着马上加快步伐前进,眼前也出现了延伸向远方的痕迹和白雾。穿上袜子和靴子之后,连装备都没有带上就继续走着。那些东西只会拖慢我的速度,她这样想道。
她在平原上走着,又爬上了另一座山,向着更北边的地方走去。这一天她都没有吃过东西,但是不知饥渴,是强烈的渴望和欲望在支撑着她翻过高山,穿过树林,跃过峡谷,一天又一天。
这个痕迹的终点是一个山脚,发光的足迹从一个隐秘的洞口消失,她逐渐意识到了,这些只是两个人的足迹,和一开始见到的很多人的足迹不一样,也许这些只是原住民的足迹。不对,这里有许多的足迹,她的眼中闪回了一下正常的状态,就在这一瞬之间她看见了地面上的状况,只看到蓝色与红色的一片颜色。可是这种回归正常的感觉稍纵即逝,在脑海中甚至没有留下印象。
视觉重新被夺去,她继续向前走着,不去管脚下会绊倒自己的东西。在她直直向前的视线之外,手上的那把镰刀开始发光,猩红色的血迹开始出现在前端和刃尖,纹理开始显形。从中迸发出的一股力量开始控制了爱丽丝,她将镰刀在壁上的一个地方一划,机关开始运转,面前被杂草和绿毯掩盖着的岩壁上出现了一扇门。接着她将镰刀刀尖插入了那个像是钥匙的缝内,伴随着沉重的石头移动声,这扇门为爱丽丝打开了。
落脚处斜着向下,没有任何的照明,爱丽丝也能在这样的路上熟悉地向着洞穴的深处走去,眼前被一片白色的雾几乎完全蒙蔽住了,只有那些发着浅黄色的微光能够指出落脚的地方。
痕迹的终点已经找到了,可是什么都看不到,视线中只有一片的白色——还有手臂上镰刀的蔚蓝刀光与猩红纹路。眼前的白雾一瞬之间消失了,四周十分的明亮,可自己却什么都看不清。胃中那阵恶心的感觉将自己直接击垮在地,从口中呕出发着浅蓝色的光的液体。要……离开这里……
她只走出了几步,就倒在了这个房间的入口处。
不好,饭菜要凉了,我是不会好意思把这盒套饭放回去之后再换一盒的。我推开了我和梅兹的房门,梅兹原来起来了啊,现在已经坐在游戏机前驼着背摆弄着手柄了。她看起来十分地专注,没有理会我的进门。
“给。”我盘腿坐在她的身边,把饭盒碰了碰她的手肘。梅兹稍微转头看了看,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然后又继续进行激烈的战斗了。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我凑到她的耳边细声说道,她戴着耳机,还是一动不动。
“哦,等下吃。”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沙哑,感觉像是生病了的样子,不过我很熟悉她的,她就是这样。
“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我试着朝她搭话,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两人悠闲地聊天了。
“不,自己醒过来的。”
“上班的作息规律是吗?不过现在能放轻松的时候还是放松一下为好啊。”我点着了一根烟,开始舒缓自己的郁闷了。
“屋里面别抽烟。”她警告我道,以前我们的约定,不允许我在屋里抽烟。我有点抱歉地打哈哈,在地上按灭了之后又插回了烟盒里。“我也想睡个懒觉的,但是还是直接就醒过来了。”
“多住几天就不会这样了。”梅兹只是我一厢情愿带过来的,她在那种地方工作也永远都不是个头,不如和我这个“总督”一起在新天地开拓一番,当然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就这样吧,我们也就和以前一样,住在普普通通的屋子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不知道梅兹会怎么想,但是我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沉沦。
我坐回了在联邦每天都会坐着的办公椅上,简单地调试了一下,看看运输的过程中有没有把哪个功能给弄失灵了,一切安好。然后启动了电脑电源,看着网络上的鱼龙混杂的消息,那些充满爆点的标题,点进去之后也只是夸夸其谈,讲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干脆以后只写一个标题就行了好吧。
当我尝试连接公司的权限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注销了,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吧。那我的工作也就这样没了,钱从哪里来呢?从海德大人的金库里面抽一点出来吗?不过这样的话可能会直接被在哪里直接秘密处理掉吧。啊,好烦啊,不过我现在这个电脑里面还有数以万记的信息,不知道可以用来做一些什么呢?
“啊,泰莎。”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梅兹低沉的声音,吓得我背后一凉,赶紧把鼠标滑到右上角把网页和文件都关掉。“你平时都是这样工作的吗?”
“是是是……我平常就是帮别人处理文件的那种……在办公室里面工作的。”这下吓得我语无伦次,这些文件信息都是非常私密的,泄露出去的话很有可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去作为攻击资料,包括政客的花边新闻和一些私底下签订的协议之类的文件。最后那些追查只会落到我的头上,和那些肮脏的人一起下地狱去。
“啊,真羡慕。”她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坐回了铺盖上打开饭盒吃了起来。我也在电脑前传输着文件的空闲中吃了早饭。
“唔。咳咳!”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胸口突然一紧,嘴里吃着的饭菜也直接吐了出来。那种压抑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大脑中如同有一种幻觉在荡漾,一种黑与红交织着的颜色,说不明白是像浪花还是波纹一样的形状,一直在脑内盘旋着,眨眼的时候感觉十分地强烈,但是闭上眼之后,它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片的黑。
突然那种感觉直接涌上了我的心头,直接就让我剧烈地呕吐起来。我撑着桌子的边缘低着头呕吐起来,但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那种恶心的感觉一直在我的喉咙处徘徊不去……这是,怎么一回事?脑海中的那种意象变得更加的强烈,如同灵一般挥之不去。很快压抑的感觉消失了,但是我也说不上轻松,因为我感觉像是被人用球棒敲过脑袋一样,变得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点灰暗。防辐射眼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时的我也撑着地面喘气。
黑魔法的副作用吗?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当初在逃跑的路上那种光明的环境下用魔法,让我已经很担心了,这一点就是十分错误的示范,在车上直接变装的时候也是。可是没想到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激烈,不过如果只是发作这么一下的话倒也无妨,但是我害怕的是……那种无法治愈的病。
“泰莎,你……怎么了?”梅兹赶快拿来一块毛巾,沾湿水后捂在我剧烈咳嗽的嘴上。慢慢平息下来之后,我满脸疲惫地看向她,伸出颤颤巍巍的左臂,示意她帮我一把。唉,永远不会让人放心的我,真是感到羞耻,多少次说不需要别人帮忙只需要靠自己,但是梅兹还是三番五次把喝得烂醉的我扛回宿舍。
梅兹接过我的手臂搭在肩上,把我带回了铺盖上,慢慢地盖好被子。即使是闭上了眼,那种黑色与红色的光影还是会浮现在我的眼前,如墨水和血液一般铺开来。我看着她那关切的眼睛,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知脸上是笑容还是扭曲,缓缓闭上双眼。
恶魔,我在梦中看见了恶魔,血色的地狱和黑色的海底,那里生活着长满触手的墨鱼,不对,应该是叫怪物。我开始下沉,直到摔落的痛感降临在我的身上,很不幸地摔入了一个海蚀洞中,这里没有海水,只有无数的蜡烛在墙边闪烁。面前立着一个祭坛,供奉着墙上画着的那些长相异于常人的神鬼之像,数量之多令我背后发凉。
突然,那种痛苦压迫的感觉开始发作,我脚底感觉被溶解了一般失去了平衡,趔趄地往前面走了几步,撑住了祭坛的边缘。
面前的祭坛上,无数的神像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这是……集露台?无数的细长的沟壑从上方墙壁上凸起的神鬼之像中引导到这个浅浅的盆中,里面有很浅的水,和布满边缘的水珠,感觉口干舌燥的我想要附身下去饮水解渴。我撑着集露台的边缘,那种呕吐和晕眩的感觉还是让我直不起身来,行动十分不方便。
忽然的一阵光亮,黑色与红色盘旋交织在了露台上,在我的面前汇成了一盆酒一样的液面,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气。但是那种颜色,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不安,那种血一般的颜色,浅浅的波纹中夹杂着黑暗的氛围。
这时身边的烛光突然被阴风吹灭,只有一道光柱洒在我身上。抬头看去,无数神面与鬼面的脸环绕而上,那束光就从井口照下井底。
这里是哪?这是什么?神坛上的这些,是给予我的恩赐吗?那盆酒的香气突然变得刺激,让我没有办法拒绝去将它一饮而尽。即使这种味道如同各种味道的杂烩一般令人口舌不适,但是我还是满意地擦了擦嘴。身上的那种压抑和作呕的感觉也一瞬消失了。
“接受你的命运!”谁?谁在说话?我害怕地看向四周的黑暗处,但是没有人影。是我面前的这些人脸在发出声音,各种声音从没有变化,发着暗金色的光的面部发出,一片混乱,震耳欲聋。
我难受地双手捂住耳朵,但是那种声音开始从心底里发出来。头上……我感觉头痛欲裂,当我伸手去触碰痛处的时候摸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角,是尖角,尖锐的角划破了我的手心,鲜血从手腕处滴落下来。
这是只有动物和恶魔才会有的角,这么说来,我……为什么?我变成恶魔了吗?我不曾被海德蛊惑,也不曾崇拜鬼神,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变成这样?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从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是那些恶魔的语言,可是我不曾学习过这种语音。变成那种丑陋的恶魔,我还怎么走在光明正大的地方,怎么和别人交往,怎么活下去?做那些恶魔该做的事情吗?我完全抵触着这种想法和行为,即使是在我内心最黑暗的时候,也保留着最后的一点余地。
“滚开!你们这些……”我没法说出那个词,因为这种话也是在对着自己说着的。我不想变成恶魔,至少……现在不行……
他们在嘲笑着我,戟把敲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声音。我越是抵触,越难被内心中的那种渴望的感觉给溶解成泥。
成为恶魔还远远不够,要当,也是当恶魔之主啊。我感觉到了体内的魔力在呼唤着我,想要出来,就这样撑住病弱的身体,将右手死死地按在血池的底部,释放出魔力的瞬间感觉身上的不适也轻松了许多。
开始用餐吧,就用这种力量抹杀这些卑微的恶魔们。墙壁上开始出现了孢子,从里面长出了黑紫色的触手,噗嗤噗嗤地在四周墙壁的神像上蔓延开来,环绕在每个角落里,遮住了上方的光线。我低着头咧嘴笑着,听着那些嘲笑声变成惊恐的叫声和痛苦的喊声,骨架断裂的声音,也是这个梦境破碎的声音。
一只湿滑的触手钳住了我在池中的右臂,正在阻断着我的法力传输,魔法的力量逐渐减弱了。我用左手想去把它拨开,这是什么?它不听我的命令了吗?如果这样下去,那些正在蔓延的触手也会消失或者失去控制,不妙啊不妙。如同绞碎那些恶魔一般,我感觉手臂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感到一阵凉意。
海水开始涌进这个洞中,泼在我的头上,可我在原地无法动弹,即将迎来终点……
就这样睁开眼来,看到梅兹正跪坐在我的面前,用湿毛巾擦着我的右手,而我的左手则掐在她的手背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泰莎,你还好吗?你出了好多汗,可能是感冒了。”她把左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面,我感觉额头上也沾满了汗水的热气。刚才的那些……只是梦啊,从梦魇中被拯救出来是一种好事,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怀念的感觉,直到很久的以后我都会和那个游学者讲起这件事情。
“没事,我好的很。”我立刻爬出了被窝,穿上梅兹帮我脱下的外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1点钟了,应该去忙一些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了。“还有,谢谢你,梅兹。”
她有点害羞地笑了,脸红着扭过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