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到这里吧。”斯班停下了脚底的动作,倒在地上的男孩痛苦地揉着被打肿的脸颊站起身来,不敢看斯班一眼便走下了擂台。
几个人将目光放在了下一个登台挑战的人身上,那个女孩默默地戴上了拳套,套好绑手和绑腿之后原地活动了一下抓住围绳钻进了擂台。她很快地进入了状态摆好架势,微微弯腰前倾将双拳护在头部两侧,脚底做出准备运动的垫步动作,脸上只有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这让斯班摇了摇头。
“说话。”他同样做好标准指示盯着她的眼睛命令道,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只是咬着牙紧闭着嘴,微微做出扭脖活动脖颈的动作。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去按照要求做加分的项目,可是她的搏斗能力却在几个人之中表现地最为突出。即使身上的肌肉并没有凸显出来,远看几乎是一个纤瘦的弱女子一般,但是她似乎有着这种方面的天赋,学习运用姿势和招数的进步非常地大,在擂台上的她表现地比起另外那些眼神虚无和装出来的声势,更有一种与其常态相反的凶暴。
斯班清楚她一直都是一副天真木讷的样子,经常会坐在座位上望着灯泡微微张嘴,到了这个年龄也依然与她的那个有些旧了的企鹅公仔形影不离,平时话也少得可怜,让他一度以为这是痴呆症的样子。这是他最看好的一位,等她年龄达到要求之后会期待她的表现。
“来吧,一直长不大的小屁孩。”斯班示意她先动手进攻,她总会被这样的话语激怒,目光变得更加凶狠的同时稍微瞥了一眼斯班的身后。在训练前斯班都会抢夺走她的企鹅公仔放在擂台柱子上,让它看着为了拿回它而搏斗的人的样子,而且从来不长记性。这很好。
先手是对她不利的,这样会让进攻的搏击手会在第一招没有实现目的的状况下遭到防守反击而陷入劣势。但是他需要用这种方式训练他们,只要他们能做到成功的进攻,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对方迅猛地向前大踏步挥起自己的右拳,斯班并不准备闪躲掉这记重拳,而是同样挥起右拳对顶了上去。正常的擂台对决中这样会让两人的手臂受到极大的冲击造成甚至会摧筋断骨的损伤,但是斯班对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让他感觉除了岁月,以前的能力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面前的这个他期待着的人只是一个主要靠蛮力经验稚嫩的小女孩而已。他甚至都没有戴上拳套。
沉重的橡胶撞击声响起,他接下了这一拳,两人的右拳对顶在了中间,斯班感觉得到冲击沿着手臂的神经和骨髓袭来,就像岩浆在其中崩腾而过一般产生了一股炙热。力道还不够,不足以撼动这位老搏斗者,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
而受到同样冲击的女孩则一瞬间脸色霎白,剧烈的疼痛让她一瞬间僵在原地,出拳的右手立刻蔫了下来,但是她并没有停止进攻,左手借着收回右手的身势继续向前贯出一记摆拳。
这回斯班并不准备同样对顶或者收回右手架住这招,而是将身体向后仰去让她的挥击打空,在同时以右腿为支点向她出拳时助力的左脚踢去。这记踢击十分用力,踢在小腿上的里直接让她失衡向后倒去。
没能及时恢复平衡的她最终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在斯班准备追击向下按住她进入单方面殴打的局面时,突然同样地被一脚扫在了还没有踏出脚的小腿上让他立刻停下脚步做好防守反击的准备。
女孩也趁着这个短暂的喘息时机重新站稳了起来,一只手报废的她调整着姿势准备用另一只手作为平衡方式用腿进行攻击。伪装地还不够好,变招的意图太容易被看穿了。
随着左脚贴地的旋转,她扬起右腿迅猛地朝着斯班的左脸上飞踢而来。对于她来说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不管是出腿的速度还是瞄准的方位,可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斯班抬起左臂架住踢击的同时调整身位缓冲,再从腿的下方弯腰闪过,顺势用两只手抓住小腿向旁边用力甩去。
斯班没有准备追击迎头痛打,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后再在绷带上抹了抹。对方在地上踉跄地重新站了起来,脸上因为刚才的摔倒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
很有想法的反击,但是技巧还不够熟练。即使是偷袭也会被别人识破,但这也是一种天赋的体现,诡谲的技招可是不错的加分项。
“准备。”现在是斯班的进攻回合,她也架起自己的双手摆出防御姿态,间距比进攻时要小一点,就要贴在了脸颊上。
察觉出对方并没有直接防守反击的意图的斯班垫步之后一跃而起,像刚才的她一样挥起重拳就要朝着面部猛砸下去,此时她遮住面部只露出微小的视界进行观察的应对正中斯班的计策。在空中的他借着像是要出拳的假动作抬起了右腿,趁着她将手臂上抬的时机迅速地出脚踹在了她的腹部。
因为剧痛而防御瓦解向后撤步的她很快被抓住机会冲刺上来的斯班一记直拳正中面门,身子无力地挂在了弹性围栏上倒在角落。
“快起来!”斯班的脸上露出了严厉的表情,面前被自己按在地上重击着髋部的女孩并没有哭,只是露出痛苦而坚毅的表情盯着自己。“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折磨的话就想办法站起来!”
那个眼神是具有迷惑性的,看似毫无手段只能摆出不服输的表情挨打的她突然一记扫腿,接着一记翻身将两条腿钳在快要再次踏下来的腿上。攻击会露出破绽,她似乎融会贯通了这点,抓住了攻击的破绽猛地一扭腰像是鳄鱼的死亡翻滚一般将斯班绞倒迎面摔在地上。
女孩比斯班更快地起身,就要挥拳朝他的脸上招呼过来,而斯班也及时地调整姿势回身坐在地上,用左手紧紧地顶住她挥来的右拳。女孩不服气地继续施加着几乎全身的力气在这个支点上,同时也捞起左拳朝着同样的方位攻来,也同样被斯班用右手接住。
刚才的伤让女孩的右拳攻击无法持久,两人在原地僵持了一小会,女孩已经用力到了极限。两人的面部越贴越近,斯班看得到她面部的表情变得紧绷起来,这样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他便不再准备趁着弱点出现时反打回去。
“到此为止,拿回去你的小玩意。记得洗手。”
听到这话之后女孩渐渐地收回了力气,斯班便轻轻将她推开分出距离,坐在原地看向台下的下一个受训者。女孩用清洁滑石粉擦过手掌和手臂后拿着企鹅公仔从另一边钻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午饭之前她都不用出来。
自从他们投入训练之后斯班便不再和他们一同吃饭,窝在电梯间旁边的房间里,原因很多,比如没有了同龄人聊天,不喜欢呻吟和叫苦声之类的。
掐好时间走出房间后斯班便径直走进了医务室,在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离开后这些接受训练的男孩女孩便接管了这里,那些在训练搏击过程中受伤需要治疗的人便坐在了医疗床上。懂得医术的已经为自己调配好了药物,但是没有斯班的许可是不能使用注射装置的。
这都要感谢老板的网开一面,让他可以全权管理这个地下三层的搏击训练场,自行选择使用的医疗手段和制定营养条件。斯班叫那个达到最低限度年龄的男孩自行处理,接着自己帮那两个受伤的人注射生物修复液。
其中的一个就是抱着企鹅公仔,脸上贴上了创口贴的女孩,她的表情依旧木讷呆滞,因为受伤还多了一丝哀伤在其中。不过斯班并不在意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他们总有一天不会为此而悲伤的。
“把右手臂抬起来。”斯班如此指示道,女孩却做不到,那条手臂像是关节错位的机器人一样不听使唤,每次细微的活动都让她的表情痛苦地快要哭出来。
于是斯班用医用穿透扫描镜在手臂上照了一遍,确认只是轻度骨折和脱臼以及中度肌肉伤之后便继续着自己的注射工作。
“会有些痛,需要小手术麻醉吗?”
女孩摇了摇头,即使如此她还是有些害怕疼痛,怀里的企鹅玩偶也抱得更紧了一些。
针头斜着从她的大臂上扎了进去,这会直接触碰到受伤的肌肉和骨质,但是这也是药效最好恢复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她咬住了自己的护手不让自己叫出来,但是脸上已经有泪水滑落下来。
每个人的注射频率都会在一个星期三次左右,即使斯班在这一方面能够把关,不去使用那些长期看来有身体破坏性的药物,但是作为这种行业的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种晶蓝色的液体,还会因为过量注入药物而早逝。
这是建立在药物滥用之上的一项竞技模式,他们的身体在蛋白粉,类兴奋剂药物,生物修复液之下支撑着这样的状态,将自己短暂的一生以原始的战斗方式表现在观众的面前。
而斯班,正在想着这一切的人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到崩溃的地步,依旧孔武有力的状态让他有机会摆脱束缚回到地上,同时他也希望剩下的这些人有这样的实力和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