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北海平叛第一百二十章龙之逆鳞“吴敢……”
孟尝看着眼前在火光中面色狰狞的少年,笑了起来,嘴中犹自吐着血泡,缓缓倒在了地上。
微弱的视线内,无数疯狂的甲士一拥而上,如丧尸一般,撕咬着他身上的血肉。
血脉之力?算了吧,就这样了,这个结局挺好,一直征战,未曾停歇的孟尝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
或许,卸下重重的包袱,就此沉眠,也是一种解脱。
渐渐的,孟城消失不见,四周疯狂的甲士们也无影无踪,只有天上高悬的蛇瞳,怔怔的看着躺在黑鱼白眼中心的年轻人。
蛇嘶声响起,蛇瞳化作一道红光,射向少年的腹部,转而消失不见。
对于修蛇而言,这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朦朦胧胧间,犹如天地初开,亦如出生之时见到的第一抹阳光。
孟尝重新睁开双眼,入眼便是牢笼,一架木制的牛车,缓缓载着囚笼,而他,则是囚笼内那一只肮脏污秽的可怜虫。
“我没有死?这里又是哪里?”
还未等孟尝想明白,周围的百姓纷纷举起石头扔向了他,乒乒乓乓的响声在囚笼内叮叮作响。
“罪人孟尝,你沽名钓誉,残杀孟城数十万军民,你罪该万死啊!”
“孟尝狗贼,你简直愧对孟尝百姓对伱的信任与敬仰!”
“孟尝小贼,吃老夫一矛!”
一杆笔直的战矛飞来,眼看着便要加临己身时,吴敢一戟拍飞战矛,冷冷看着孟尝:“没到朝歌前,你不许死!”
孟尝没有搭理吴敢,找了个角落,躺了下去,触碰到背后的伤口时,还疼得龇牙咧嘴。
其实对于他而言,小小的囚笼罢了,随时能够开启血脉之力打破囚笼,而后击败所有人,逃出生天。
只是对他而言,生死已经不再重要,自己的手上沾染罪恶实在是太多太多。
只要闭上双眼,就好像无数熟悉的面孔化作厉鬼,在他耳边低吟咆哮,而所有的厉鬼中,阿母的声音最挠人心魂。
世间诸般兵刃,唯有过往伤人最深。
他非嗜杀之人,其实直到此刻被人石子砸面,他也不明白哪里来的瘟疫,自己的制度明明有在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何还会满城都被染上瘟疫。
而吕岳此人,自己虽然不熟,但与他也有一面之缘,无缘无故,为何毒害他的孟城?
想不通,每次思到极致,便总感觉脑袋发晕,什么都想不起来,当真是古怪之极。
孟尝在沉思,百姓手中也从未停下,各种污秽之物和小物件纷纷砸向孟尝,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对人屠的百般憎恶,发泄怒骂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孟尝只是静静的坐在囚笼内,一言不发,默不作声。
“孟郎,孟郎!”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尝有些羞愧的将脸埋在手臂之间,不愿以面示人。
五光石飞出,直接击晕了想要上前拦截的吴敢,两把双刀滴水不漏的荡开所有攻击。
女骑士一路驰骋而来,一刀劈开囚笼的锁链,丝毫不顾及孟尝满身的污秽,抓着他的手臂就想往外拽。
“我路上听说了,我不相信你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跟我走,我带你回三山关,有我爹庇护你,别人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如何能忘记这个声音,隔着老远听见动静,他就知道来者是谁。
他愿意走,只能死死的抓着木架,也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邓婵玉怒了,一把拽着孟尝的头发,一双凤眼波光粼粼的看着眼前曾被自己欣赏的男子,怒骂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群泥腿子,他们知道你为孟地,为大商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拙劣的谎言,你为何不戳穿他?”
……
“说话啊!”
邓婵玉看着一副死鱼的样的孟尝,哪里还有曾经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影子,拽着头发就往外拉。
可任凭她使出全力,根根发丝崩断,也拉不动心死之人的封闭之心。
“告诉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情把你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邓婵玉已经带出了哭音,不停的拍打着眼前的良人。
“好,你不说话是吧,那我只问你一句,孟城是不是你屠的?”
或许是听到了孟城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又或许是见到玉人垂泪心中不忍,孟尝干涸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回应:“是!”
“啪!”
一个耳光扇在孟尝的脸上,邓婵玉嘴中念叨着不可能,缓缓的退后,最后双刀指着他,犹豫了几次也没忍心斩下,最终失落的离开了这里。
那一副憔悴且心碎的模样,让孟尝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是皱紧的眉头,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牛车继续向前缓缓前进,孟尝侧过脸看着人潮涌动的百姓,面上又开始出现疑惑。
吴敢这混小子,依照他的脾气,一刀砍死自己才是,怎会把他押解到朝歌?他有这个脑子?
而且辛评、廉庸去哪儿了?邓志忠和钟希、钟季又在哪儿?最重要的一件事,地藏在孟城,他有神通在身,就算打不过吕岳,他背后的准提圣人呢?
就在孟尝疑虑之时,天空白云之间,一只似龙似蛇,赤身人面马足的异兽显出身形,巨大的阴阳鱼之下,不停的从猰貐身上剥离着神力,然后灌注在孟尝的背后。
一阵剧烈的头疼再次浮现,打断了在梦与醒之间游离的沉思,孟尝抱着头痛苦不已。
牛车缓缓前行,不多时,行至郊野,或许是印证他心中的疑惑,只见邓志忠押解着廉庸、辛评站在一处深坑之前,冷冷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