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隔壁那些柴火可曾搬走?”张苞问道,若不是当初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又怎么会认出孙六这个被校事府收买之人呢?孙六如此着急行事恐怕便是自己多问了句“此地为何有柴火”和“饮食专用”之故。
“撤走了!后询问副丞,果真是孙六那斯安排的!”赵云点点头道。
“兴国,子龙,明日前往孙权将军府,当小心行事,若事不可为,立即遁走!”孔明起身,来到门边,遥望孙权将军府方向,幽幽道。
“啊!军师,今日孙权不是表态支持联手吗?”赵云一懵。
“赵叔,军师之意,乃取最坏之打算,谋事先谋退路,张昭等人极有可能千方百计逼迫孙权交出我等,以图泄曹操之愤!”张苞补充道。
“军师,兴国,我知矣!立即安排退路!”赵云一脸沉重道,再次感受到了江东的杀机,“兴国,务必安排五十浮屠隐匿于将军府外,倘若有变,我与你护卫军师杀出将军府,以鸣镝为号,迅速北撤!江边有关平接应,倒是无碍!”
“赵叔,南门安排兵卒接应,以防万一?”张苞思虑后说道。
“噢,兴国,为何是南门,北门岂不是更近?如此安排,岂不是南辕北辙乎?”孔明兴趣道。
“哈哈!军师,小觑我吧!倘若张昭有意,北门定是杀机重重!是故,我等杀出孙权府,径直奔向南门,取陆路返回江夏!水路不过遮人耳目罢了!”张苞笑道。
“善!不错,兴国考虑周详!”孔明惊喜,张苞所言正是自己后退之路,自己便是在三十里外江边安排轻舟后手!
“不过,军师、赵叔!吾有一计,可使江东上下投鼠忌器,不敢再生事端!不过军师可能要委屈一会,不知可行?”张苞道。
“哦?道来听听!”孔明和赵云好奇道。
“军师,这般……再这般,嗯!”张苞小声说出谋划。
“诶?苦肉计?”孔明若有所思,起身来回踱步,思虑半响,问道:“兴国,有把握对方会出手?”
“军师,对方肯定会出手!而且出手的肯定是对方!”张苞眼睛咕噜一转,沉声道。
“既如此,那便安排吧!”孔明深思熟虑后同意道,与其静待江东抉择,不若谋划出力一番,孙刘联盟早成一日,抗曹胜算便多一分!
“诺!”赵云、张苞点头领命,前去安排。
人间话时长苦多,巧合安能尽如此。刘备使团尚能连夜虑事,江东士族自然不会闲着。
丹徒,长史府,孙权文臣第一人张昭书房,灯影绰绰,两影相对。
“满伯宁,没成想汝竟然亲自现身,恐怕张承那与我同名之弟只是明手吧!”张昭随意跌坐,拿捏鄙视道:“吾亦没成想,汝之策如此简陋,枉费我多年布置之暗子,可知孙六乃是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收服的孙家人啊!如今打草惊蛇,孙权亦极度重视,更何况使团全灭,孙权抗拒之心愈重!”
“唉,皆是我之过错!”满宠阴沉道,“吾本欲两日后神不知鬼不觉动手,可诸葛亮竟然精明如斯,只因其院外多一日常柴火而高度警戒,并嘱托张苞负责使团日后饮食!如此,若灭诸葛便难上加难,只有趁第一日之时,是否存在灯下黑之情况!不过,汝宽心,孙六事已处置完毕!”
“哦,就像当年孙策旧事清除许贡一般?”张昭轻蔑道,“唉,若是当年我将尔等龌龊之事禀明孙策,孙策活着该多好啊!”
“嗤嗤!”满宠失笑,“张昭何必故作多情,汝真以为孙策重视汝?若真百般重视,信任有加,那其定然将江东政务全权委托于你,正如丞相之于荀令君、刘备之于诸葛亮,又何必招孙邵、顾雍、步鹫分汝之大权?若非如此,汝又何德何能以外乡之人笼络江东诸多士族?又何德何能当孙仲谋之师傅,独享江东八载大权?若不是丞相势大,而又孙权年岁愈长而开始猜忌于你,你也不会心生降我主公之念吧?”
“呵呵,那只是汝一家之言,曹丞相大军未至,吾不会轻易涉险!”张昭笑笑,两人心知肚明各自所想。自昔年郭嘉安排满宠悄然联系许贡刺杀孙策之时,张昭便与曹操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所以张昭知道校事府的行事,满宠也知道张昭的性子。
“说罢!此来何为?”张昭皱眉道,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多言,满宠在府一时便多一分暴露危险,虽然自己多年来从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和只言片语。
“呵呵,无它!不过,请汝安排丹徒校尉,缓些出兵罢了!”满宠神秘一笑道。
“什么!汝疯了?竟然……”张昭大吃一惊,手指满宠。
“嗯!只有此处机会,唯有诸葛死,孙刘才会相仇,丞相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横扫大江上下,自此寰宇一统!丞相亦可登高位,而你我便可青云直上,裂土封侯、食邑加身、光宗耀祖!”
“……汝好自为之!”张昭转身背对,良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