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城防,边防,那是真修的好,哪怕迄今已过两百余年,当初修建的长城依然完好无缺,耸立在群山峻岭之间。
长城的高度其实并不统一,而是按照地形山势来修建的,有些地势险要山岭,长城修得很矮,也就一两米,有些人际罕见的荒漠更是只有一道简单土墙。
但如独石堡这种可供大军通行的开阔谷地,却是修得非常好,墙体不但高达两丈,外面还包裹着青砖,以前甚至还有一座水门,只是年久失修被冲毁,才用拒马桩横在河里来代替。
然而,再好的防御工事,终究还是要靠人来防守。
如独石堡这种地形,本来只需百人,认真防守,哪怕几万大军也能阻挡片刻,等到后续的援军赶来。
可此时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上,却只有寥寥三四十人在驻守,其中一大半还躲在墙下的草屋内睡大觉,只有几人抱着锈迹斑斑的长枪靠在墙垛上打着瞌睡。
如果是白天,有人来袭,凭这几十人或许还能点燃两侧山头上的烽火台示警,可现在却是被周猛和黄奔带着人,轻松的就爬上城墙全部拿下了。
连看守两侧烽火台的两个懒鬼都被从睡梦中提了下来。
林锐来到墙后的草屋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十多个明军,脸皮也是止不住的一阵抽搐。
这些人说是官兵,可比乞丐也就强了那么一丢丢,身上的鸳鸯战袄那是又破又脏,个个骨瘦如柴,脸上带着菜色,地上的几十杆破枪估计都得有上百年历史。
整个队伍,也就一人看起来还像個兵。
“你们谁是头?”
“回,回军爷,俺是总旗…”那名军服还算干净,看起来像个兵的老头颤颤巍巍的回道。
也只以为林锐他们是哪位总兵或者指挥使大人的家丁,毕竟那一身的装备,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么重要的关口,你们的百户大人就派你们几个来守?难道就不怕鞑子偷袭吗?”
林锐恨铁不成钢的道,也终于明白为何崇祯年间,鞑子破边墙就如逛菜市场一般。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从哪里进,就从哪里进,想从哪里出就从哪里出。
“这……”
面对林锐的质问,这名总旗也是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
不过心里却是更加的肯定,这伙人八成是上头派来突然检查的,只不过他们太倒霉了。
林锐也懒得再询问下去,让黄奔带一队人负责警戒,周猛则带着剩下的人押着这些俘虏,去拆河边的城墙,同时又派了五人回去报信。
三百多人从半夜一直忙到天亮,才总算在城墙上拆除了一个两丈宽的豁口。
之所以要拆城墙,那是因为河里的水虽然不深,但还是会影响战马通过时的速度,加上还要将那些拒马桩搬开,将钉在水里的木桩一一拔掉,其麻烦程度,还不如直接拆一段城墙省时省力,也更方便骑兵通行。
“不好啦!有鞑子,鞑子来了,快跑呀…”
“快去点狼烟。”
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正在豁口处搬砖的几十名卫所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立即大叫着就要逃,那位总旗总算还记得让人去点狼烟。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谁敢跑老子砍了他!”黄奔一声大喝,将慌乱的人群镇住。
“大人,有鞑子呀,快跑吧!”
“是呀大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众人慑于黄奔等人手中的钢刀,不敢再跑,只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