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觉得历史很神奇,万万没有想到,八福晋阿玛被问罪处死这件事情的根源居然在自己姥爷家。
真的是有因必有果。
做了什么坏事都会有报应的。
当年八福晋的祖父落井下石,谋夺姻亲家财时,怕是没想到会赔上自家儿子的性命。
是的,两家当时也是老亲。
内铎的大嫂,就是阿敏之女,舒舒的太姑姥姥。
舒舒想起了郭络罗家大太太,内铎的长媳,就是自己的堂姑姥姥。
她不由阴谋论了!
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
难道是做叔叔的,不好也不敢直接出手侵占侄子家财,才与外人联手?
两家后来的联姻,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当事人都老去了,谁也不晓得情形如何。
就是没想到郭络罗家的万贯家财,居然有自己姥爷家一份。
郭络罗家的大太太,晓得内情么?
她年岁与自家额涅相彷,正常情况下应该不知道这些。
不正常的情况下呢?
不过他们就算怀疑上舒舒姥爷家,也不会想到这其中还有个远嫁宗女的手笔。
这老太太告诉自己的用意,应该就是让自己传话。
舒舒想了想道:“表舅进京半年,并不曾听闻与我额涅有什么往来,两家以后是不是也无需走动?”
台吉夫人点点头:“是,这样就好,我并不曾对你表舅说什么,只提了一句,与安王府同郭络罗家早年有嫌隙,不要往来……至于咱们之间,往后旁人问起,你只说有这门亲,并不熟悉就好……”
舒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是忍不住给老夫人点了一个赞。
这是让她儿子避开一个大坑。
起码不会是“八爷党”了!
台吉夫人说完这些尘封往事,就询问道:“你舅舅家现下如何?家里日子可过得去?”
舒舒沉默了一下,将舅舅那边的情形如实说了。
耳根子软,任由继室慢待长子。
爱钻营……
赌……
台吉夫人黑了脸。
两人对视,竟是生出个荒唐的念头。
当年舒舒姥爷真是内铎带人赌的?
还是本身就有赌性,打着讨好内铎的名义,遮掩自己输了产业之事?
真相无从得知。
屋子里一片沉寂。
好半晌,台吉夫人嗤笑道:“这还真是随根儿,你额涅是什么意思?”
舒舒苦笑道:“劝也劝过,拦也拦过,也动过手,可是都不顶用……如今我额涅已经懒得理他,就想着把表弟好好教养大,明年分出来支撑起门户,将这支血脉传承下去……”
老太太点点头,带了怅然:“你额涅比我通透,我当年就是插手的过了,就算是亲妹妹,也不应该如此,伤了他的面子,还伤了骨肉情分……”
舒舒都没有见过姥爷,自然也不晓得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只能劝慰道:“您到底是好心,要是没有您当年拦那一下子,闹出动静来,使得旁人不敢再谋算,这剩下的产业怕是也保不住……”
台吉夫人摇头:“这世上好心办坏事的还少了?反正都过去了,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就是听说郭络罗家出了皇子福晋,担心什么时候翻出旧事,再连累到你们身上,知会一声,你们也好做着防备,省得不知道前面这些恩怨……”
舒舒站起身来,郑重道谢。
真要说起来,她姥爷好赌败家的事情已经在四十多年前,就算当年经历者应该已经都去世得差不多,就算翻出来自己家也不是理亏方。
明尚之死,就不好说了。
对于郭络罗家来说,明尚之死,那绝对是一个转折点。
原本家族嫡支,与安王府联络有亲,还都是太祖血脉后人,极其风光,在正蓝旗的勋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出了问罪之人,即便只是斩监候,没有连累到家族籍没,可是也让郭络罗家沉寂下去。
明尚哥哥身为勋贵族长,连八旗参领都没有混上,只是一个世袭左领的身份。
对于八福晋来说,影响更巨大,成了遗腹子,母亲还郁郁而终,始作俑者绝对是天大的仇人。
事情做了就有痕迹。
只有时间流逝,可以彻底将真相掩埋消散。
等到八阿哥如日中天时,别人为了攀附八阿哥或八福晋,说不得就会翻出这些私密,来做晋升之资。
台吉夫人扶起舒舒,丧气道:“原还想着提醒你们一句,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说不得还要白连累你们……”
舒舒摇头道:“知晓原由,总比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晓得强……”
至于两家恩怨,到底谁开头的,只有逝者才晓得。
从台吉夫人这里出来,核桃与小松两人就一人抱了两个锦盒。
都是舒舒收获的见面礼,有台吉夫人送的,还有台吉送的。
主仆三人一回来,就有人看到了,各方反应不一。
五福晋这里,奶嬷嬷低声道:“福晋,九福晋好像是给县主请安去了……您这里,要不要也过去请安……”
五福晋看了奶嬷嬷一眼:“弟妹是弟妹,我是我……弟妹并不是活络性子,总有自己的缘故,妈妈往后少往那边看,我容不得这个,爷也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