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在心里嫌弃了自己一回,又看向小五。
毛头小子,依旧是笑得没心没肺模样。
她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转年就要开始留头了。
族学一散,只能一个人在家里读书,也是可怜。
一直到上了马车,舒舒都有些替父母发愁。
这么多个儿子,往后成亲是一道,补缺是一道。
未来几年,不消停了。
马车上,九阿哥坐着,靠在车厢上,小脸红扑扑的。
浑身的酒气,夹杂着柠檬香精味,香得发臭。
舒舒强忍了。
等到马车出了城,外头的喧嚣渐熄,她就挑开车帘,才算好些。
九阿哥迷迷煳煳的,嘴里还振振有词。
舒舒凑上前去,就听他嘴里念叨着“来,表哥,再喝一盅”。
她哭笑不得,视线透过窗口望向远处。
因为男女客分开的缘故,她没有看到表哥。
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怅然。
或许她当时不改变主意,现下过的就是另外一种日子。
更清闲些。
身份也尊贵。
与表哥之间亲情更重些,应该也不会拦着收格格。
到时候自己不乐意生孩子,让旁人生就是。
没有后悔药。
可是现下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也蛮鲜活的。
她嘴角带了笑意的,而后就察觉出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九阿哥醒了。
他依旧靠在马车车厢上,脸上却十分的乖巧,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舒舒。
舒舒挑眉道:“还知道我是谁么?”
九阿哥伸了手过来,拉了舒舒的手,道:“你是爷的福晋,是爷一个人的福晋……”
舒舒听了这个,忍不住磨牙,在九阿哥身上拧了一把,道:“爷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爷”
九阿哥带了委屈道:“那也不赖爷啊,又不是我做主的。”
舒舒一愣。
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指望九阿哥能接话。
这是没醉啊,心里还明白呢。
她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九阿哥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道:“整日里听你说教,爷发现爷长良心了……”
舒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话从何而起。
九阿哥已经自己絮叨上了,道:“见了八哥落拓,爷心里不落忍,好像是爷太心硬了似的,要是还跟先头似的,不计较那许多,或许大家还好好的夕。”
舒舒听着,又想要掐人了。
这一年来她虽抱着拆散八九的目的在进行,可从没有直白的挑拨兄弟的关系,而是潜移默化的,就是怕有一日落下埋怨。
九阿哥又道:“看到椿泰,爷也有些心虚,要是汗阿玛去年没有指婚,说不得岳父、岳母还会改了主意……”
舒舒的手,越发痒了。
九阿哥已经扑过来,靠在舒舒的肩膀上,道:“可是爷不后悔,爷不乐意你受委屈,也不敢想你嫁给旁人……”
舒舒的心,酥酥麻麻。
当初那个满脸倨傲、嘴巴臭臭的九阿哥的影子越来越浅。
这都会说好听的话了。
酒是色媒人。
此话不假。
尤其是这种微醺的醉意。
一夜又是许多故事。
次日一早,舒舒早早就醒了,吩咐膳房准备了洗澡水。
屋子里味道怪怪的,她都被熏臭了。
才洗到一半,九阿哥趿拉着鞋出来,带了讨好道:“一起洗。”
到底怎么洗的?
反正沐浴桶就那么大,两人在里头费劲着呢。
溢出来小半桶的水。
本来想要洗澡解个乏,结果更乏了。
两人对付了一口早饭,就又补上了回笼觉。
因为八贝勒明日就要办喜事,所以四阿哥最近操心的事情就多些。
四福晋不在二所这里住了,四阿哥也就叫人都收拾干净,将宅子空出来。
倒是五阿哥那边,没有腾宅子,因为太后跟五福晋说了,让她过几日再过来。
二所这边一空出来,三阿哥就前后脚的搬了进来。
寻常百姓人家,或许是“远香近臭”,可是在皇家并不是那样。
皇子都排在十八了,要是不往前凑,那肯定要吃亏的。
四阿哥来了。
他担心九阿哥明日犯浑,不参加八贝勒府的婚礼。
十阿哥那边,又是凡事跟着九阿哥走的。
到时候让旁人看出兄弟失和,到底不美。
结果去了内务府值房,才晓得这人告了病假。
他有些不放心,就又去了太医院值房,结果九阿哥没有传太医。
他就直接来四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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