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还没有观音道呢,这回也清理出来了,全是磕头的,一步一磕,我开始还不想磕来着,想想去了也去了,还是磕吧,要不心里觉得不吉利……”
“腰都直了,腿酸的第二天都打颤,还出了一身汗,不过晚上睡着香”
“看到观音像时,就觉得不累了,要是在跟前住着,说不定我也天天去磕呢……”
“碰到庄亲王了,也磕头来着,还带着庶福晋,跟咱们差不多大·”
舒舒笑着听着,累了半天,晚上睡得当然香了。
庄亲王这心够诚的,别把十六阿哥的亲王帽子给扇没了吧?
十福晋又道:“红螺寺里散着种的竹子都没了,就剩下几片挨着的,都用高墙围了,还有牌子挂着,和尚守着……”
说到这里,她有些犯愁,道:“我们家的竹子没有发芽……”
这说是去年五阿哥分给各家的竹子。
在暖房里用大盆养着。
舒舒道:“没事儿,我们暖房的那几株都发芽了,等过了清明,直接移栽在你们院子里。”
十福晋立时欢喜了,先点头,随后又摇头,道:“清明还不暖和吧?别冻着了,端午节也行……”
舒舒道:“随你。”
十福晋又迟疑了,道:“那还是叫人去红螺寺问问侍弄竹子的和尚,万一竹子移栽时也怕热呢?”
舒舒不知道怎么劝慰了。
关心则乱,自己说什么都不好。
她就岔开话,问道:“三嫂家的小格格好看不好看?”
前几日是三福晋嫡长女“洗三”,除了舒舒不方便外,其他妯娌都去了的。
虽说三阿哥与三福晋这两口子的行事有些一言难尽,可是夫妻俩都是好相貌。
他们家的小阿哥也是粉雕玉琢的,看着相貌比其他堂兄弟出色些。
十福晋想了想,道:“就看了一眼,三嫂就叫人抱下去了……”
舒舒心里算了下日子。
三福晋这一胎也是足月了。
通常都是早产的孩子,才会看得仔细些。
十福晋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小格格睡着,眼睛也没睁,就是四嫂夸了着,说小格格白净,养得也足月,头发黑漆漆的,手指甲也粉粉的。”
舒舒心里诧异。
四福晋性子沉静,并不是爱多话的性子。
“三嫂怪怪的,夸了孩子她也不欢喜,还拉着四嫂的手,眼泪吧擦的,半响没撒开……”
十福晋摇头道:“反正不大乐呵,五嫂跟七嫂都没好多说话,这是嫌弃生了小格格么?可是她都两个阿哥了……”
舒舒清楚原由,不由皱眉。
关于公府那头的风言风语,舒舒也听过些。
现在想想,能说出这样闲话,何其阴损。
这是要将三福晋贬低到泥里。
这样的亲人,比仇人更可恨,假话说的跟真话似的。
舒舒冷笑,换成她是三福晋,回头一个也不放过,都收拾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减少社交圈的缘故,没有必要的亲戚往来,就不用往来。
多几分锋利,反而让人不敢招惹。
太平易近人了,容易被轻慢。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木。
三贝勒府,正房。
三福晋正月十八诞下一女,现下还在产褥期。
嬷嬷进来道:“福晋,公府那边又来人了。”
三福晋睁开眼睛,多了几分快意,道:“不见!”
去年嚼舌头的时候不是说的痛快么?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那奶嬷嬷迟疑,道:“回头他们要是接了侧夫人回去?”
三福晋低头道:“要是大哥拉得下脸来,那就让他们接,接回去不孝顺,我也不会白看着,换了旁人,不用给脸面……”
女儿生产,接了生母过来照顾,谁也挑不出理来。
之前她给娘家脸面,不过是顾念着生母,怕得罪了嫂子、弟媳妇,生母被慢待。
可是舒舒仗着怀孕,就理直气壮的接了伯母去赡养;那自己孩子都落地了,接了生母来不是更应当的。
至于弘晴的伴读,已经尘埃落定,没有更换的余地。
她也不是傻子,晓得娘家那边即便靠不上,也不能全得罪了,还得面上光。
所以她也择了一个董鄂家的子弟,不是她的侄子,而是从旁支择了一个堂侄,还有就是从继母娘家择了一个宗室子弟。
如此一来,四个皇孙伴读名额,就从娘家选了两人,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剩下两人,则是从三贝勒府旗属子弟里择选的。
至于三阿哥提及的想要从田格格的娘家选人,三福晋只当他放屁。
有毓庆宫的前车之鉴,他要是真敢将格格的娘家人抬举入上书房,那才是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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