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李太后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
旁边的女官吓得连忙过来捧住:“娘娘仔细手疼。”
底下焕英已跪伏在地,连连叩头:“娘娘息怒,都是奴才多事,都是奴才胡说,还请娘娘恕罪。”
“看来他是铁心要和我作对了。”李太后目光阴冷,如吐信的蛇。
宇泉精舍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隆平帝看了呈表,哈哈大笑。
“没想到老三去了燕城,倒有这番缘份。”
“正是呢,”宗人府府正肃亲王信手拈须,“就是身份低了些,给个良媛之类的似也足了,谦王却上书要个侧妃之位。这一正二侧的位置,都是有数的。宗人府议了议,倒觉得…”
“给他吧,”隆平帝信手将呈表扣在了龙案上,“多大件事呢,你不是也说一正二侧吗,总要有一个,是得了他遂意的才好。我这个弟弟的脾气,王叔你也是知道的。”
肃亲王摇头苦笑:“知道,知道,怎么不知道呢,素来就是调皮浪荡得很。”
这话似乎说进了皇帝心坎里,他也道:“打小儿就是这样,您又不是不是知道,他肯去燕城安置,已经不错,咱们又何必这样的小事上驳他的回呢。”
“那,宗亲那里?”肃王问。
“宗亲那里,自然得王叔您去解释。这是奕承自己呈表要求的,他这样大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众位王叔想必也是心疼的,何必和他弄左了性呢。万一惹他回来闹起来,介时朕可也弹压不住他。”
这番话半严半松,说得肃亲王苦笑摇头,连连道:“那些個老头子,可不像我这样好打发,如今皇上说了,我自然去办,可到时候若闹得没有办法,还是得请皇上发句话。我看是悬,你也不是不知道,像庆王爷等那几位,是多么古板。”
隆平帝笑得愈发开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叔放心。您尽力安抚也就是了。”
肃王领命,苦着脸去了。
五日后宗人府发了明文,侧妃也是有礼服、宝册、金宝等物的,这些物事只待备齐后再命人送往燕城了。
“他们那个性子,您是知道的,我只觉头大,两头受气,皇上您也不发句话,庆王爷骂我只知逢迎,不辩是非…我真是…”
隆平帝连忙劝慰,又许了多少好处,二人这才开始往下说。
正当此时,慈宁宫那边的大太监进宝来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说,一个侧妃,谦王爷要就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面都不见,实在说不过去。燕城又不太远,要您宣他们来看看。”
隆平帝几不可见的皱眉,旋即又笑道:“便依太后,宣那二人进宫来拜见谢恩吧。”
待进宝走了,肃亲王有些疑惑:“皇上,太后要见,为何不慈宁宫宣旨。”
隆平帝淡淡一笑,只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依着她老人家便是了。”
肃亲王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拱手道:“皇上圣明。”
待回到王府,肃亲王卸了朝服,只着常服,身边便留一个美妾相陪。
此人虽才进府月余,却颇擅观察,伺候妥帖,有些得宠。如同今日,便早煮了一壶肃亲王向来爱喝的陈年普洱,只等着他品尝。
“好茶也得好杯配,你去把我前日放在你那里的杯具取来。”
美妾扫一眼桌上按他喜好搭配得宜的茶盘,聪明的没有开口,转身便去了。
望着她娇俏的背影,肃亲王笑着哼了一声:“我若不办妥了这桩事,说不得这个老二,要来找我把东西要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