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这主意馊得,雷嬷嬷都装不出来赞成。
但她究竟笨些,也说不出什么多少极为不妥的理由来,但要就这样看着太太越走越歪,她又忍不得。
“咦,你怎么不说话,莫非觉得哪里不妥?”何氏笑完了才发现雷嬷嬷的沉默,“难道你也如府里那些拜高踩低的一样,瞧不起咱们何家?”
“奴婢自然不是,”雷嬷嬷连忙解释,“我自己是何家出来的,我瞧不起何家,那我成什么人了?”
“只是,只是宽仁少爷,现如今毕竟年幼,既无营生,也无学业,拿他来配咱们大小姐,总觉得,总觉得是差了些许。”
说出来这段话,雷嬷嬷已经下了极大的勇气。
“这没什么,”何氏已经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满脸是笑,甚至挥了挥帕子,“你想啊,婧玲嫁过去,卢家是绝不会亏待她的,何家不也就好了吗。这样算来,宽仁就是一个中上之家的嫡子,而且阖家待婧玲绝对恭敬,没有二心,你说,这是不是一桩好姻缘。”
看雷嬷嬷还不说话,何氏又道,“女子嫁人图什么?不就是一个顺心顺意嘛?她嫁去何家,施为她的才干,绝没有人有二话的,介时阖家都在她手里呢,还有什么二话说?”
“可苦了咱们小姐了,也太累了些。”雷嬷嬷木着一张脸,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何氏一甩帕子:“你这老货,这么好一桩事,你偏扫兴,我想来想去,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雷嬷嬷不说话,沉默就是反对。
何氏有些不耐起来:“怎么说你就是不懂,日后伱看她过得好了,你就懂了,我是她亲娘,总不会害她的。”
这事怎么跟卢大舅说,倒要费一番思量。
何二那里,何氏都不做他想,自家人自家了解,他是绝没有二话的。
再有一句话,由于雷嬷嬷反应太过激烈,她都没好明说,历年来向何二支应,她的嫁妆早已开销得七七八八,有时还得借手管家的职权,伸伸手才遮掩得过去。
这话要是为人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自家是大房,现管着自己的家事,还要自己伸手来拿?
幸而二房那個现送去了落叶山,姑太太又搬了出来,倒没人拿眼睛守着她看,但日子长了,难免没什么纰漏,毕竟那上面,还坐着一个老太太呢。
故而若是婧玲嫁了何家,她只说将自己的东西都一应给她陪嫁了便是,亲生女儿,难道还会揭穿自己不成?介时不过说几句好话就完了。
这样一举几得的好事,若不是四处耽搁了,她先还想不到呢。
何氏越想越美,只准备了几个理由,待卢大舅回来,好给他说了。
若是没有特别的事,卢大舅总是踩着酉时的点儿到家。
跟着便来与何氏一起,去向卢老太太请安,然后陪着用了晚膳再回房。
这日也是如此,只是有一点点不同。
请安后,用膳前,卢老太太摸出一封信来。
“本家老太太送了信来,说是近日要来燕城来住一段时间,因着她身体不好,本家一房侄儿送了她来。我想着,人老了老了,还有几面见呢,就不愿她出去了,你们看着拾缀个院子,就是家里住下吧。一应日常供应,如我一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