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人两头都不敢得罪,这头派了几个擅长的太医跟着白管家去。
那头就派人去精舍禀报。
“唔,还抓了几个人走?”
这个弟弟倒少有如此强硬的时候。
隆平帝脸色渐渐阴霾下来,堂阁中落针可闻,小太监连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了些,生怕显出了自己。
“元秦,你去看看。”
元秦心中暗暗叫苦,偏这样夹心烧的事交给了自己。
不传阁臣,不问六部?再怎么说,至少宣肃王爷进来问问呀。
但此时他哪敢拿虎须作耍,只得应下,疾步而去。
人是见到了,谦王还问他:“皇上知道我回京了?正好,我有事要报,你带路。”
又回身命白管家:“众女眷就先送回王府。”
跟着就与元秦打马而去。
一见隆平帝,推金山倒玉柱就拜了下去。
“皇上,您要为臣弟作主哇。”
皇帝从御座上下来,扶起了他,上下仔细一打量,这才问:“你在燕城好好的,怎么无顾跑回来找我做主?”
谦王恍若未辨话中的禅机,只将李定得一事前因后果细细说来,直说到李定得被人毒杀。
“您瞧,燕城臣弟是没法住了,谁不知道我的身份,谁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们怎么敢?拿帖药就给人吃死了,这事要打算要扯多大哇?莫非还打算药死了他,死无对证,将事情全部栽到我身上不成?”
“眼下臣弟府里,亦是愁云惨雾,我那侧妃,整日哭哭啼啼要我主持公道,她娘家人也是因此闹得七零八落,索性我就全带回了京来。。”
他当弟弟的人,从来一本正经,突然不要脸起来,非要装疯卖痴,皇帝虽心头拱火,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话说如此,可那处究竟是你的封地…”
“臣弟不敢要了,”谦王连忙摆手,“我就待在京城,哪也不去。”
如今让他出京仿佛逼他去死,谁来背这个罪名?自然不能是皇帝。
没人背锅他也不方便亲自下场,目下就只能安抚了。
“我看你是吓着了,既如此,其他事日后再说,你先回府去休息吧。”
“启禀皇上,既然进宫,臣弟还想去探望母后。”
隆平帝似笑非笑。
“准了。”
慈宁宫却是另一番奏对。
“一直跟你说要早做打算,你却总是要讲那些虚礼仁义,如今怎样,知道后悔了?”
那边的事早传了来,消息比谦王还先进宫门。
此地的事不虞会传六耳,谦王未再撒娇卖痴,只是一脸整肃。
“一本所谓的帐就想拿我的命,大哥未免也是太草率了些。”
“一切都是你自把自为。怎么你以为你一再退让就会得到宽宥,你以为伱躲到燕城去就能一了百了。如今怎么样,出了事,还不是立刻要跑回来。”
多年来的怨念在心,彭太后忍不住了。
“我早说过,这是斗争,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没有哪一方能在节节败退下还保得住自己的命!”
谦王一直拿眼看着脚下的青砖,就仿佛那上面的花纹突然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