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秦先羽只修那一剑,日复一日。【】
原本是不免枯燥的,但是因为玉丹增长自身,因此秦先羽练剑进境一日千里,感到那不断进步的快感,早已把枯燥感觉掩盖下去。
但秦先羽仍然不免疑惑。
老道人分明说过,若能懂得各式剑路,修得一门剑法,配上身法步伐,就算没有搬运气血的法门,单凭这些技艺,也堪称高手。
但这些时日,秦先羽仍然只修一剑。
原来是与符法感悟有关?
但这其中,有何关联?
“老道我只让你注意挥剑刺剑的发力方式,以及姿势变动,但却不传剑法,不传身法,更不解说各种剑法的剑路变化,正因为你这一剑别有韵味,与老道的符法感悟大有相似之感。”
观虚正想为他解说,忽然顿了顿,叹道:“你还不到尝试符法的那个时候,且静心修行先天混元祖气罢。”
秦先羽低声应是,老道舍弃一身道行真气,为他筑下根基,自然是为他好的。
“你若实在觉得那一剑枯燥无用,便去学一门剑法,一门身法罢。”观虚叹道:“可惜我身上仅留下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以及我游历各处的笔记,除此两本之外,皆已⌒,.遗失,此时要给你默写一本出来,也没有精力了。”
秦先羽微微握掌,心中歉意愈发沉重。
观虚沉默良久,说道:“你有了六寸真气,接下来便该自行磨砺,自行领悟,我虽还有许多东西不曾传你,但余下时日无多,就是要传一门身法也嫌不足。罢了,你把玉丹泡上一壶水,还能略微为老道续命,此去应皇山,约莫还能走得远些。”
秦先羽心中一震,惊道:“师父想要离开?”
观虚点了点头,说道:“那应皇山中,有神妙之处,其余不说,单是你这玉丹和道剑之法,就是那赵小子从应皇山得来的。我在山中遇险,未曾触及内中奥秘,趁着残命未死,再去探上一探,兴许还能留得半缕生机。即便不能侥幸存活,若能见识一番神仙风景,死亦瞑目。”
秦先羽心中知晓,老道此去只怕难以侥幸,当初身怀一十三寸真气,堪比武学大宗师的全盛之时前去探应皇山,尚且伤重濒死,侥幸逃命,如今仅余真气一寸,希望渺茫。
那侠少一行人,有好几位是修成内劲的武林英杰,都在应皇山退败回来,折损两人,其余人都还是服下药物激发气血才得以逃生。老道如今的真气修为,比之于那赵姓侠少的内劲也有不如,怎能去探应皇山?
秦先羽就住在应皇山外围,一直只听这大山险恶,其深处毒虫猛兽无数,不见人踪,心中也未想到,这座浩大山脉当中,竟还有这等神异之处。
天地之大,果然玄奇无尽。
“应皇山深不可测,就算你修成一十三寸真气,也不能轻易去探,日后若能修成道剑,得以突破真气外放以上的境界,方可查探一番。只是凡事要有敬畏之心,多一分谨慎,即便你当真突破了更高境界,在那应皇山中也该小心谨慎,该退便退,不可留恋。毕竟真气外放之上的本领,在应皇山中能否多少自保之力,还未可知。”
观虚老道叹道:“除此之外,你那仙客鸟也陷在应皇山里,想必凶多吉少。”
“什么?”秦先羽惊道:“师父见过仙客鸟?”
“那鸟儿被内劲高手一记石子打中,没有当场死去已是大幸,我以真气蕴养,护它性命,可在山中还是丢失了。”观虚老道缓缓说道:“那鸟儿也未必就注定会死,内中既然有神异之处,也许能有几分造化。再者说,你此前也只当它死了,如今能有一分希望还是好的。”
一只鸟儿的性命,其实并不放在观虚老道眼中。
只是他看得出来,秦先羽年少孤身,与那鸟儿相依为伴,感情想必不浅,才略微提起此事。
秦先羽暗自一叹。
“这剑且借老道护身,你如今有六寸真气,在内劲高手当中也属上流,弄来一把宝剑不难。”
观虚长身而起,足下轻踏,踢起一柄宝剑,手上一握,就将这剑拿住。
“这剑倒是称手,只是属于神风山庄,现于人前总会惹来麻烦。若要把剑柄裹住,又失了这等分寸相合,万般舒适的手感。”
观虚提起一壶灵水,挂在腰间,提剑而行。
秦先羽面色微变,唤了声:“师父……”
“离合聚散,总有定数。”观虚笑道:“濒死之前得遇你这弟子,获悉真气外放之上,更有玄奇境地,心愿足矣。我本只想传个衣钵,落个传承,不想你有这等造化,老道不忍你在练气门槛蹉跎数十年,传你真气,也只是想你今后走得更远。”
秦先羽微微咬牙,低声道:“我必潜心修行,早日登临真气外放,破此当前壁障。”
“那便代我好好领略一番那真气外放之上的玄妙风景。”
观虚洒然发笑,开怀大笑,推门而去。
秦先羽忙追上前。
观虚忽然顿了一顿,沉声说道:“我与观云,乃是白云观同门师兄弟,在我们这一辈,皆是观字辈,轮到了你,就该是……罢了罢了,你除了继承本观一部功法之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本门戒律都一概不知,我也无暇给你讲解,就算给你命名,定了道号,可今后下一辈,后面几辈的道号法名,也是失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