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说说寡人凭什么要慎言,难道寡人说的不对吗?”司马道子蹲下身子,端起一杯酒,痛快的饮了下去。
在座的都是大晋朝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家士族的家主和嫡子,还有三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他们也都多多少少听说了当年大司马桓温专权跋扈的故事。
那是宁康年间,大司马桓温入京朝见孝武帝司马曜,当时负责迎接的是谢安及侍中王坦之。
彼时,建康城里人心浮动,都说说桓温要杀王坦之、谢安,天下要易主了。
王坦之非常害怕,谢安却神色不变。
桓温部署重兵守卫,接待百官,当时有文武百官全都惊慌失色。
王坦之更是吓得汗流浃背,连朝笏都拿倒了。
只有谢安从容就座,对桓温说:“我听说诸侯有道,守卫在四邻,明公哪里用得着在墙壁后面安置人呀!”
桓温笑着说:“正是由于不能不这样做。”于是就命令左右的人让他们撤走,与谢安笑谈良久。
那一次由于谢安的机智和镇定,桓温始终没敢对二人下手,不久就退回了姑孰。
这么说来,会稽王司马道子说桓温要当反贼确实也不能说不对。
可是呢说话是分场合的,今天是太傅谢安的寿宴,是大喜的日子,在这样值得欢庆的好日子里提这样让人忌讳的故事,岂不是煞风景吗?
还当着当事人儿子的面儿,可见会稽王司马道子的情商确实高不了。
准备好了说辞后,徐宗文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诸位,请静听我一言,若是说的不对,请各位海涵!”
徐宗文敢硬怼当朝皇弟,在讲究言论自由的大晋朝来说,那是值得让人佩服的!
所以,在场的人都等着徐宗文的下文。
尤其是刚刚被太医救醒的桓玄,他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看看徐宗文要为他的父亲如何辩白?
“宗文,你说来便是。”太傅谢安正中安座,示意徐宗文说下去。
徐宗文微微颔首,他走出宴席,来到正中的空地,高声道:“诸位!方才会稽王说已故的宣武公、大司马桓温是贼?在下想问的是,曹操是汉贼不错,可伊霍二人是贼吗?”
曹操是权臣,架空了汉献帝,其子曹丕更是取而代之,建立了曹魏,以汉臣的角度将曹操贬斥为汉贼,这没有什么问题。
伊尹和霍光是废立国君的权臣,可是他们守护了国家,延续可国祚,于国有功,就不能称之为贼。
这些道理,自幼熟读经史子集,遍览古今贤文的在座上层人士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没有人去反驳徐宗文。
徐宗文见没有人出声,继续道:“大司马桓温灭蜀,北伐恢复故都,胜利属于大司马,荣耀属于大晋,这是前人都没有取得的辉煌战绩!后值倾覆,败于慕容垂之手,可那也是因为后援不足,粮草难以为继,所以才班师回朝,但难道就因此而否定大司马所有的功劳吗?”
徐宗文说的激情澎湃,面色潮红。
席间的桓玄听的两眼发光,心中悸动!
众人也都提起了精气神,期待徐宗文的下文……
在徐宗文与长史谢重的联合下,才结束了这次尴尬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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