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的脸色缓了缓,她被徐宗文小心推着踱着步:“可是这几日府中官员往来甚多,听说都排到外坊去了,引得附近百姓都来看热闹。”
“母亲,您就好生在府中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那些杂务自然有下面的人处置,何必劳心费神呢?”
“大郎,你老实告诉为娘,你当真没有二心吗?”
徐宗文原准备隐藏心志,但见老母亲身子佝偻,体况愈下,只能直言相告:“母亲,实不相瞒,朝廷马上就要册封儿子做王了,到时候您就从国公太夫人变成王太后了!”
“儿子还要追尊祖父、阿耶为王,自此以后我徐氏便要鱼跃龙门了!”
聂氏虽然不过问政事,可也知道儿子在朝中位高权重,身兼数职,连皇太后、天子都不敢得罪,台省的宰辅重臣也都为其马首是瞻,所以朝廷封王还是徐宗文逼迫朝廷封王她自然琢磨得清楚。”
“什么王太后你娘我才不稀罕,只要你不做二臣,只要我徐氏门楣荣光依旧便就行了。”聂氏的传统观念非常根深蒂固,她不能接受徐宗文成为史书上的奸贼二臣,不能让家乡父老唾骂徐氏是不忠不孝之人。
“好好好!”
“你们好好伺候太夫人入寝。”不一会儿,徐宗文就不知不觉将母亲送到房门前。
“老大呢?”
“夫君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都快子时了,孩子们早就睡了。”
到了桓献容房中,徐宗文原本的兴致也没了,“好,我们也早点睡了吧。”
躺在榻上,徐宗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桓献容看出徐宗文有心思,便主动询问:“夫君可是有什么不决之事?”
徐宗文转过来:“我徐宗文这一世注定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退却半步不但自己落得个不得好死,还会连累家眷……”
“夫君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桓献容用手指堵住徐宗文的嘴:“妾知道。”
“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庶民百姓,这辈子我们生同衾死同穴,妾永不后悔!”
“还望夫君莫要以我们为念,天下之任落在夫君的肩上,我们不会是你的拖累!”
徐宗文搂紧了妻子:“生同衿死同穴,必不相负!”
“我徐骁此生有妻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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