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信众都陷入了极度狂热之中,丝毫没有什么罪恶感,只觉得内心某种枷锁得到了释放。
“这些畜生!
”
宁启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狰狞的厉色,但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个高大黑袍人再次用一种类似吟诵一般的声音开口说道。
“需要你们奉献的时候到了,献出你们的血肉和灵魂,与阴母大人融为一体,你们将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新生,不老不死,无病无灾,死即生,生即死!
”
黑袍人的声音在洞穴之中回荡,随后洞壁周围围绕的一圈黑袍人有了动作。
他们掀开了黑袍,露出了一件件闪烁寒芒的兵刃,但他们却并未动手,反而将这些兵刃抽出,朝着那一群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信众们丢了过去。
一件件兵刃被信众们捡起。
噗嗤!
当第一个信众在癫狂之中将兵刃刺入了旁边之人的体内,涌动的鲜血、刺鼻的腥臭、疯狂的杀意瞬间好似点燃了火药桶一般。
所有人都疯狂的扭打厮杀在了一起,粘稠的血液流淌到了地面之上,居然生长出了一根根好似血管一般的藤蔓,在快速的吸食散落在地面的血肉。
“糟糕了!
”
宁启英躲开了身边几个狂热信众的袭击,脸色剧烈变化。
她没有想到,对方召集信众进行集会,既不是为了转移信众,也不是为了传下某种指示,更不是常规的邪祀活动,而是要以信众为血食,供给邪祀塑像!
信众是邪祀存在的基础,这种疯狂的做法几乎是在自绝道路,又或者,因为情报的暴露,他们准备要彻底放弃河清道这一片的邪祀行为,进行全面的转移?!
要知道,邪祀的转移可并非只是简单的将邪祀塑像搬离,运往其他地方这么简单。
完整的邪祀塑像的转移,必然伴随着不小的动静,即便有神通境的遁术高手存在,这种动静也极难隐藏,否则当初古茗县邪祀塑像的意外暴露,凭借幕后组织的能力,也不可能会放任其被处理而没有出手。
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无法出手!
如今,六柱之二亲至,各路探子遍布河清道各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暴露,在这个时候转移邪祀塑像,风险之大难以想象。
几乎不可避免的就会与朝廷势力对上。
这伙幕后之人,准备与皇命加身的六柱硬碰?!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遍体生寒,这样的情报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要传递出去,而且事到如今,信众开始互相残杀,她也无法再继续隐藏了。
立刻动用紧急联络手段将消息传出,然后想办法脱离此地,即便无法脱离,也要至少撑上一段时间,以那两位大人的神通,一定有办法能够锁定她的位置,护佑她的安全。
然而,正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
“嘻嘻嘻,果然还是有‘老鼠’混进来了,我就说嘛,这个时候吞噬信众,暴露的风险很大呀。”
一个阴森诡异的孩童笑声在宁启英的耳边响起,她的身体这一刻好似中了定身术一般难以动弹,一只只诡异的手掌从地面之上伸出,仿佛从地狱之中脱困的鬼手,将她的身体牢牢缠住。
她艰难的扭动头颅,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山洞的一角,站着两个黑袍斗篷人。
其中一人十分矮小,似乎是一个孩童,另一个人身形高大,如同铁塔一般,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个孩童。
神通高手?!
宁启英立刻明白过来,心志坚定的她判断出了目前的状况,眼中露出了死志。
即便是死,也要将这里的情报带出去!
这是她身为天罗司十二地支的职责所在。
更何况,这些与邪异为伍的畜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轰!
她似乎启动了某种秘术,体内勐然爆发出幽色元炁光芒,七窍之中溢出了鲜血。
随着她的元炁爆发,移形术的伪装解除,她的身材变得高挑,皮肤变得白皙,原本属于张秋芬的那张的中年妇女的面容,露出了一张一头短发,充满英气的脸庞。
周身缠绕的鬼手在这瞬间的爆发之中被挣脱,她伸手点向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触发某种事先暗藏的术式。
然而下一刻,一种无力感涌便她的全身,她白皙紧致的皮肤迅速褶皱干瘪,头顶的黑发一团团脱落,身上的衣物迅速老化,变得污秽不堪,腋下流淌出了腥臭的脓水,身体发出让人作呕的味道,就连意识之中,她自己都生出了一种厌恶自我的感觉。
灾厄术·天人五衰!
在神通境高手的恐怖神通之下,区区先天武人,并且不擅正面对抗的她几乎没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噗嗤!噗嗤!
一只只鬼手刺入了她腐朽的身体之内,她的精神与意识正在快速的模湖。
“天罗司十二地支之一么?区区先天武人,能潜入到这种程度不暴露,朝廷的确是有不少人才啊,差一点位置就暴露了。”
“尸体不让塑像吸收么?先天武人的血肉,是上好的血食。”
“这就不必了吧,这次来的两人之中,有一人是宣平侯金策,那人的神通,你应该也知晓一二。”
“乾坤九封么?的确是怪物般的能力,在皇命加身的情况下能够最大限度无视代价,的确棘手,看来这次有些情报恐怕不得不暴露了。”
“无所谓了,行动之前就做好准备了,他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我们的存在。”
“那么,尸体处理掉吧,留在这里会很麻烦。”
“当然......”
在意识弥留的最后,宁启英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谈话,随后她彻底没入了无边的黑暗,永不醒转。
另一边。
天罗司河清道镇抚司。
杨中元此时正在与两人饮茶,身为河清道镇抚使的他,此时却坐在次席,亲自为另外两人沏茶。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身上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黑色袍子,脸上有着络腮胡徐,一头黑发披肩,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以恐怖的压迫。
朝廷六柱之一,威烈候,万法衍。
另外一人,则是一身白色袍子,中等身材,面如冠玉,丰神俊秀,好似一名看不出年龄的翩翩公子,但那双眼睛却无比的深邃。
朝廷六柱之一,宣平侯,金策。
几人正饮茶交谈,谈论河清道调查的最新情况,忽然这面如冠玉的白袍男人眉头微微一皱,引起了杨中元和万法衍的注意。
“己蛇的命火,熄灭了。”
金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