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飘飞,模糊了视线,凛冽风霜铺面席卷,这种砭骨的寒冷,使得苍白天寂冷凄清。
令荣的长枪覆着令荣的魂灵,握在北冥幽的手中,那火花不至于被风雪扑灭。
水音铃抱着琉璃剑,粉色法术光亮将她包裹,可仍不能够抵御这极度的寒凉。北冥幽提着长枪,脚下的冰霜将雪花弹飞,站在对面的说话的,竟没有人形。
一团似雾似烟尘的东西浮动在雪上,白光点点。
“你又是谁?”水音铃问道。
“我啊。”那白雾的的声音忽然变得哀怨起来,“我是天地诞生之初就存在的……”
是女子的声音。
北冥幽心下一沉,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咳咳……”白雾突然发出的咳嗽的声音,“怎么混进来的,你不属于这儿,走开。”
闻言,水音铃倏地瞪起眼,想说什么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也罢。”那白雾开始拉长、消散,大雪裹挟着白光,凛冽的气息汹涌在雪原之上。冰棱慢慢从雪下凸起,逐渐有了形状……方圆千里的雪原上,不动声色演绎着冰棱变作冰月季。
一个缥缈的人影立在了北冥幽面前,她却看不清她。
水音铃早已不见了踪迹,浩茫雪原,仿佛唯独北冥幽与这水雾。是孤独还是相伴,是忧伤还是极乐——“七帝姬。”大雾散去,飞雪飘散,白色的衣袂似是抓不住的水汽,那人形愈发的清晰起来。
北冥幽注视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腾升起来。
“呵。”女子轻哼一声。
忽然,天地间骤然狂风四起,北冥幽岿然不动,高束的发却丝丝散落。狂风中,似是夹杂着呼唤,那双似有冰川深海的双眸缓缓呈现。
天地是苍白的,仿佛唯有眼前之人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北冥幽手中的枪早已无意脱手,此刻被那女子虚扶着。长枪浮在半空,赤红的色与漫天飘雪格格不入。
“这是你的武器?”北冥幽问道。
“这是我的枪。”女子道。
北冥幽的眸光落在女子身上,没再开口。女子缓声道:“我希望你记住我。”
闻言,北冥幽心下一颤。
神明的寿命是永无止境的,这漫长的年岁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何其多,挚友或许都能在凡界几代王朝更迭覆灭后淡淡忘却,遑论眼前的女子。
北冥幽终是没说出话。
“祈幽!祈幽!”
水音铃的声音环绕着耳旁,北冥幽睁开眼,眼前是一座高山。高山巍峨,白雪飘零。强大的灵力波动从的那边四散开,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灵力来源来自于山顶。
水音铃见她醒了,赶忙指着山顶,道:“看到了吗?刚刚神谕说这便是第九层!那花便是宝物!”
北冥幽看着她跳脱兴奋,目光逐渐从淡漠变为疑惑,良久,北冥幽淡淡地说道:“只有一棵?”
水音铃微一愣神,继而点点头,点完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起身,忘了眼花,又看向北冥幽,向前跑了两步,又撤了回来。那双美丽逼人的水灵眸子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北冥幽。
北冥幽已经起身,她抱臂向前走了几步,生灭飞转至她身旁,被她接住握好。
“我刚刚在睡觉么?”北冥幽问道。
水音铃道:“不清楚,我一醒来你就在这儿躺着了。”
“你也睡了?”北冥幽问道。
“在出第七层的时候被击晕的。”水音铃拿出画卷,场景再现,果真有那高塔破碎后的景象,水音铃的确被击晕,北冥幽不知所踪。
假的。
北冥幽看着略有些“无辜”的水音铃,颇为无奈地沉静下来。
她大抵被人抹了记忆。北冥幽想着,跨步而上,发现御风乘云之术竟难以发挥效用,充其量只能飞到半山腰。北冥幽跳到半山腰,发现果真只能靠轻功以及蛮力爬山。
脚下的石子中会有“奴”么。北冥幽的目光落在石头上,水音铃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你等等我啊。”
为什么要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