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茳今早一起床,府上的下人就说后院的房子烧了,下人说到地方的时候着实给他吓了一跳。知道南宫瑾言无恙后他还是有些愧疚,赶忙去了后院。
看到一片狼藉,冷风吹面,生出点落魄伤怀的感情。
听说南宫瑾言在前堂,他马上去了那儿,一进屋,便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背着他站在那儿,似是在与南宫瑾言谈论着什么。
孟茳进门,那人闻声缓缓转过身,当看到那气宇不凡姿容时,虽隔着一层布衣,他也仍旧认得出。
孟茳拱手行李:“见过十二殿下。”
夜涟殊点点头。
墨如玉一进孟茳府上,就看到北冥幽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外。
二人擦肩而过。
“你要去哪儿?”墨如玉回身,看向她单薄瘦削的背影。皇上已下了云天泽的通缉令云家株连九族。她,能去哪儿?
北冥幽脚步一顿,开口道:“就当云服媚死了吧。”
话落,北冥幽离开了孟府。
墨如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暗。待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墨如玉抬步进入屋内,说道:“派人驻守的关口都没有发现许翰墨、云天泽等人的踪迹,他们应该是另择了路。”
“这几人也许在一起。”夜涟殊道。
“不会。”南宫瑾言道,“我的人如今跟在云天泽身边。”
“大公子……你!”孟茳不由得说出声,南宫瑾言的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他才后知后觉闭嘴。
“如果不出意外,他不会活着回龙栖南宫瑾言道。
日暮将垂,漫天赤红。
马车颠簸,飞奔在崎岖小路上。
轿中,云天泽瞪着林元,问道:“都收拾好了?”
“回公子,收拾好了。”
云天泽看着林元总觉得有些眼熟,他没细究,侧眸刚要与古根讲话,古根却突然开口:“我与公子若是不来,你还会留在那儿等么?”
云天泽凝眉瞥了眼古根,随后目不斜视地说道:“府中该遣散的遣散,他是我专程挑来随从的。”
古根将拄在轿窗上的手放下,眯着眸睨着云天泽,问道:“遣散?事已至此,遣不遣散皆是死罪难逃,云公子何时愚笨如此了?”
“你什么意思?”云天泽沉声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粗长银簪赫然出现在云天泽脖颈。若非古根迅速拉过她,云天泽便已然死于非命。
“蠢货。”古根抓过云天泽的衣领,云天泽顺势一挣,快步跳出马车,待到落地时,他右眼一跳,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扶手,心下一空,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可已然是晚了。
几支箭顿飞出来,云天泽抬剑格挡,仍被箭射中手臂。他一咬牙,猛地拔出箭,鲜血顿时喷泄而出。
疾驰的马车因内力震荡而炸裂。林元一手握簪一手执剑,瞬息之间竟移至云天泽面前。剑气浩荡,来势汹汹,云天泽应接不暇,闪躲间已满身伤痕。
林元长发飞扬,他速度快,古根也身手了得,须臾间出现在他身后,林元闪躲间衣领宽松,颈下四瓣花印隐约浮现在衣袂间,云天泽眸子微眯,注意力在一瞬尽数转移到这花印上。
“水云楼……”云天泽声音沙哑。
登时,怒从心起,云天泽手腕一转,长剑横扫过去。
二人夹击,林元逐渐陷入被动,料到形式危急,林元横腕一挥,几根银针挥出,云天泽用剑挡下。
趁这个功夫,林元旋身一踢,青靴抵在古根的剑上,他凌空飞转,似是要踏云而飞。
“你是婷儿嘛……”云天泽冷笑一声,“南宫瑾言好算计!”
“难怪那么会投其所好,原来是窑子里的下作东西!”云天泽冷笑着,想起南宫瑾言早早派人窥探他,心下认为南宫瑾言必然是早就想好这步棋,怒火中烧,竟也顾不得血流如注了,纵身劈砍去。
古根一把拽住他:“给我停下!”
“我为何要被你左右!”云天泽一把甩开古根,抓住时机势要斩下林元的首级。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林元,而是南宫瑾言。
古根眸光阴毒,注视着云天泽的背影。
千钧一发之际,疾风竞起,剑锋凛冽,带着迫人的威势,一剑抵开云天泽的攻击。
云天泽本就力竭,经此一遭,显然承受不住,栽倒在地。
孟茳府上,灯影朦胧,寂静中混杂了几分暖意。
“林元孤身一人,若是对付不了,如何?”夜涟殊道。